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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应未远

作者:兰摧玉折 发表时间:2022-05-20

《此去应未远》是由作者兰摧玉折所著的一本现代纯爱小说,主角是清鹤,主要讲述了:清鹤被人送给了阁主做炉鼎,从这时起他的悲惨生活开始了,每天不是被罚就是被骂,清鹤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多久。

最新评议:清鹤的挨骂日常。

此去应未远小说
此去应未远
兰摧玉折
未完结 | 来源:长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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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应未远》精选

“青鹤未曾计数,任少阁主定夺,”青鹤说完又叩了下去,伏在相烛脚下,卑微入尘泥的姿态,“少阁主可否换个法子罚青鹤,宗主有令,要事不得误。青鹤今日还要回去,不能留夜,若是面容有碍观瞻,恐朝阳峰落他人说辞。”

“少拿父亲来压我,你跟着奉绍学的这文绉绉的话,便都是用来惑我的吗?”

相烛虽拧着眉头斥责,到底是没有再动手,青鹤没有起身,任相烛踩着他的背碾在地上。

后背的伤遭了难,疼得冷汗都落了下来。

“青鹤不敢,确有急事需回,不曾诓骗少阁主。”

“你的急事,与我何干?”相烛拉着链条拽着青鹤往前拖行,“既然青鹤令主这般挑剔,那前些日子用的东西可还喜欢?”

寻常时候,相烛自认还是很好说话的,既然不能掌掴,那便换一个,通融至极。

青鹤踉跄的跟上他,膝盖磨的涨疼,堪堪断断续续去回话,“是,求少阁主用鲸骨罚青鹤。”

看到相烛取出鲸骨时青鹤甚至觉得后背的伤已经重新撕裂,他垂下眼,任由相烛拿着鲸骨抵在他的肩头。

例罚时三根鲸骨破开后背脊骨的皮肉,压入精魄的疼痛此刻仍未消散,却要再受一次,他都不知道自己今天能不能走出去。

然而相烛动了念头,他只有受着,甚至还要自己求出来,以示温顺。

熟悉的痛楚将他的失神一下子刺破,锋利的鲸骨洞穿肩胛,青鹤努力调整内息,在相烛穿破另一个肩胛时才没有痛呼出声。

“今日只罚你两个,灵力封了多久?”相烛把鲸骨上的环孔穿上铁链,他在这种事上倒是愿意亲自动手,慢条斯理地,在链条拉动下把青鹤吊了起来,看着青鹤伤处的血迹,“下次再管不住,有血渗出来,该怎么办呢?”

“四个时辰,”青鹤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青鹤知错。”

他已经痛的说不出话了,相烛没有再为难他,“那便四个时辰。”

和风阵起,四海潮生,蓝色阵纹缠绕着,奔涌赴向鲸骨,千万道灵纹倾轧而上,由肩胛处侵袭周身,如浪潮涌来,将青鹤围困在海上,罹受鲸骨的复仇。

青鹤本命灵力是火灵,双灵根的水灵与它针锋相对,本就难行。鲸骨之刑,于寻常仙者不足而观,可在青鹤这里,已是入骨拆皮,痛入骨髓。

更何况相烛催生火灵,三色真火随灵纹一同没入鲸骨,青鹤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轻轻闷哼出声,他费力的抬头去看相烛,声音细微,“相烛,不要碰灵根,仙骨,仙骨已经养起来了。”

相烛闻言,骤然抽回火灵,他没有计较青鹤的称谓,急切地问,“你说什么?”

青鹤缓了一口气,仍痛的厉害,他顿了顿,攒够了力气,才说道,“宗主和大长老测出来了,已有仙骨,待养好了,就可以取出来给少阁主疗伤。”

相烛倒是没料到还有意外之喜,“那便饶过你这次。”

他的火灵与青鹤的不同,带着凌厉的气势,寻常时候青鹤也是受不住的。

火灵退去,逼人的痛楚稍稍轻了一些,青鹤仍垂着头,提不起劲来,只能小声的说出话来,“谢少阁主。”

相烛饶有趣味的坐在一旁,探手拨弄灵纹,扰乱阵法波动,丛生波澜,疼痛也如波浪般,阵阵袭去。

好在避开了灵根,青鹤想,比及上次,要好太多了。

相烛对于青鹤的反应,说不上满意还是无趣,玩了两下没了兴致,“四个时辰后,自己解开。”

“是。”青鹤仍旧没有抬头。

他太疼了,后背的伤也被阵法波及,千丝万缕的灵纹从肩胛穿进去,肆无忌惮的探寻着,将疼痛一路蔓延到骨血深处。

大抵是受的痛楚太多,慢慢地也习惯了些,除却时间难熬,青鹤想,其他倒也不必担忧过多。

阵法随着时间的推移,深蓝色的阵纹逐渐淡去,细微的浅蓝荧光围绕在鲸骨周围,轻盈的透过青鹤的肩胛骨,化作透明的光粒再回到阵里。

灵力慢慢回溯,青鹤轻轻睁开眼,待封禁完全解开,这才召出水灵破阵。

他的火灵还在蕴养仙骨,为了契合相烛的灵力,宗主费了很多天灵地宝,才成了此事,万不得已,他的火灵是不得用的。

破阵后青鹤没有站稳,一下子趔趄倒在地上,他耷拉着眼皮,调息了片刻,才支撑着跪起来。

相烛可能是估量着时间回来的,他踱步走到青鹤面前,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抬头,“青鹤,下次宴会,父亲若是还要你出席,你给我好好数着,下一次,可没有这么简单了。”

青鹤垂眼,压下喉间泛上来的血,“是,青鹤领命。”

“滚。”相烛直起身子,抬腿踹了他一脚。

青鹤踉跄着爬起来,又一步步走向来路,敬宗守在门外,见他出来,不发一言便扯过链子往外走。

回到内室,敬宗把镣铐解下,抱臂靠在墙上看青鹤自己取下鲸骨。

两个骨刺卡的紧,青鹤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咬了咬下唇,“求长老,青鹤取不出来。”

他除了在宗主,砚桓和相烛面前不得不回话之外,其他时候甚少说话,更不会求他人相助。

此时真的是不知所措,承着两处创伤呆站在原地。

敬宗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拽着鲸骨上的环直接拔了出来,没等青鹤反应过来,两个鲸骨便都取出来了。

“多谢长老。”青鹤忍痛封住伤处周围的穴,然后从储物戒里取出衣服,就这么当着敬宗的面换上衣服,他自觉周身妥当,殊不知后背上狰狞的伤尽数落入敬宗眼中。

青鹤又反复看了看自己的衣摆,复又罩上外衫,便冲着敬宗拱手,“长老,青鹤收拾好了。”

“嗯。”敬宗应声,自顾打前走了出去。

青鹤随着他往外走,偷偷揉着手腕想,大概这个敬宗长老恨惨了自己,所以才一直这样爱搭不理的吧。

那以后还是不要麻烦人家帮忙了,青鹤想通这一点,自己暗自点点头,又看着敬宗回头看他,青鹤还以为自己走的慢,这才赶紧跟了上去。

山吹和枕叶已经不在门口了,青鹤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和别人的对话。

敬宗停住脚步,青鹤知道他可以走了,俯身拜了一下,“青鹤告退。”

青鹤在心里松了口气,顺着路往外走,夜色阑珊,他估量着自己应该可以御剑,便召出小花,轻轻跳了上去,晃晃歪歪的在夜空中划了过去。

趁月影朦胧,青鹤在归云山三丈外落下,把小花收起来,看着山腰的殿宇灯火已息,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小心的绕过燕居处,往归云山的背阴处走去。

山阴是丛生的树林,灌木丛里隐约有二三小道,曲曲通往深处,在深夜里无从辨析,只有一两只鸟儿零星啄鸣。

青鹤走的有些慢,他有些急躁,只是身上带着伤,行动间拉扯着,疼痛浮出水面,一步步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斜刺出来的荆条划过手臂,青鹤见怪不怪,随意拂开,沿着路走入一片黑暗。

归云山背处有一小峰,无名荒废,临渊孤峰耸立,在浓墨的夜里,看不到通径。青鹤走到尽头,小心的攀着横陈的崖石往下走,一道锁链堪堪砸进石壁,两三丈的距离,青鹤把尾端握在手里,凌空跃去,破风落在小峰一角,占稳后青鹤松了劲,险些顺着锁链的力道被拽了下去。

他使劲拉了拉锁链,绕到原来的石柱,后山灵气滞涩,于青鹤多有压制,他不敢多用灵力,先把锁链固定,明日再做修缮。

他起身晃了一下,不再勉强,晃晃悠悠的往山中走。

天已蒙蒙亮起,青鹤推开山洞外的门,随意它吱呀着被风掩上。

亮起的天色未曾照入他的居所,青鹤和衣躺下,心力耗竭,总算可以沉沉睡去。

翌日,砚桓一早去了隐阁。

隐阁从属归云山,是砚桓手里的一大利器,在外还有一个美名流传。

封寒十二刃。

刀刀致命,见血封喉。是仙家密宝,非要事不出。

六位仙君坐镇,听从阁主令。

籍由此,终雪山庄的大公子,一时名声大噪。亦是封寒十二刃,所到之处,诛邪封魔,人人称颂,砚桓得以孤于终雪山庄之外。

“阁主。”赤乌回身收枪,躬身作礼。

砚桓大致掠过演武场,问道:“朱雀呢?”

赤乌一板一眼地回话,“仙君在文武殿。”

砚桓便转身去文武殿。

赤乌这个人怎么都好,单单碰上砚桓就成了锯嘴的葫芦,连说句话都像是从脑子里硬捡出来的一样。

砚桓从不和他多言,自去找朱雀了。

他大致看了看殿内,未曾见熟悉的身影。

案几后面翘起两缕红发,张扬的很。

“找什么呢?”朱雀招了招手,“这呢!”

“看着你了,这个干什么呢?”砚桓走近,从一堆卷轴里把朱雀扯了出来。

朱雀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哎呀,头疼!”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又扒拉着翻出一个匣子,里面摞着几张破损的牛皮纸。

“这是什么?”砚桓接过去,还未伸手触碰匣子,便神情一凛。

“哪来的?”

朱雀又抠了抠头发,“忘了。”

砚桓拿着匣子一时没有说出话了,他看了半晌,又问,“青龙呢?”

“出去了,和白虎他们,他们仨都半个月没回来了。”说话间带着浓厚的羡慕。

砚桓反思了一下,确实不该让朱雀待在这里。

“你去练练赤乌他们,兴许过两天就有你忙的了。”

“真的吗?”朱雀摩拳擦掌,“可是,好像人不齐啊,今天没看到青鹤啊?”

“嗯?”砚桓疑惑地看向他,“他没来?”

“没有,一大早赤乌集合,我在窗户那看热闹,没有看到他。”朱雀真是没有一点仙君该有的模样。

“赤乌真的好凶啊,青鹤一迟到都被他罚的好惨,不知道今天青鹤会不会挨罚。”

砚桓翻看卷轴,大致理清轻重,把东西归类好,“那也是应该。”

朱雀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摇头,“青鹤身体好像不太好,你不准备换掉么?”

砚桓一滞,他不着痕迹的掩饰,“他还有一点用处,何况前些日黄莺刚刚接手,他们磨合不易,不急这一时。”

“啊,换一个伶俐点的磨合快一些也可以啊,总好过好不容易练好了一个没几天就死了强吧?”朱雀又揉了揉头,他拢拢衣袖靠在窗前,“赤乌!”

没一会儿,赤乌从外面走进来,“阁主,仙君。”

朱雀看砚桓不为所动,略觉无趣,“青鹤呢?”

“回仙君,自晨练至今未到。”赤乌回道。

“唔,这是第几次了?”

赤乌一板一眼的回答,“本旬已有五次迟来,两次未到。”

“他既轻慢如此,封寒的刑罚都是摆设么?”朱雀不解,“你罚那么狠,不管用么?”

“属下知错,”赤乌单膝跪地,“待青鹤归殿,请仙君监刑。”

哦,倒也不必。朱雀薅了一把头发,又看向砚桓。

砚桓被他扰的心烦,“骨鞭一百,见魂丝三粒,警示三日。”

“阁主?”朱雀被惊得呲牙咧嘴。

“是。”赤乌拱手领命。

朱雀登时瞪大了眼,是什么是,那东西是人受的么,一下便可撕皮裂骨,平日里取骨鞭量刑至多也就是三十五十,一百下去,焉有余地?再说那见魂丝三粒,恐怕会烧的人魂魄离散吧?

这哪是量刑,是处决吧?难不成刚刚一番话说入他心坎里去了,当即把青鹤去了,正少烦忧?

“去吧,青鹤一至,开讯堂。”砚桓摆了摆手。

“是。”赤乌便一板一眼的退了出去。

“不是吧,真的开讯堂啊?”朱雀焦躁地转了个圈,“你要杀他,为什么?”

砚桓疑惑,“目无纪法,不该惩戒?”

朱雀更为疑惑,“比这更甚的,白鹮,她连醉十日,莫说训练,就是玄武殿会她都误了,也没见你召你一鞭子一棍子啊?”

“欺媚惑主,罔顾纪法,”砚桓点了点桌子,“朱雀,我留他尚有用处,自不会随意更换。以后莫让我再听到封寒中有对他的维护之语。”

朱雀心中一凛,偷偷捏了捏耳垂,咽下想要求情的话,“是,谨遵阁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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