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病玫瑰》,病玫瑰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AaZz所著的小说围绕陆栖迟喻疏明两位主角开展故事:陆栖迟当然觉得生活很苦,而他在遇见喻疏明之后,他的生活变得似乎更加难了。
热门评价:这是他的错吗?
《病玫瑰》精选:
在惝恍氤氲的水雾中,陆栖迟像往常一样睁开了眼。
他侧躺着睡在床上,肢体记忆让陆栖迟想翻身去关掉一旁的闹钟后再顺势下床。
但身体仿佛是由千斤重的铁浇筑成的,身体里流淌的液态金属让他无法灵活自由地翻转自己的身体。
陆栖迟翻完身发出的动静惊醒了身侧浅睡的男人。对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迷迷糊糊地凑过来将陆栖迟圈在怀里,熟稔地问他:“老婆,你怎么又起这么早?”
陆栖迟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就把他锁在自己的怀里,像一只黏人的小狗一样,亲昵地蹭着他。
这无疑是爱人之间非常甜蜜的、温馨的,发生在清晨间的一幕。
这种热情的动作甚至让陆栖迟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回抱这个将他锁在怀里的男人。
——但在这之前,他需要解决的是,陆栖迟并不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
所以这个将他困在被褥间,又亲昵地称呼他的人,是谁?
……炮友?不会。
以他对自己的自我认知,他认为自己并不会选择让一个只发生过身体关系的男人夜宿这里温存。因为这里不仅是他现居的家,更是因为它曾经是……
就在他想继续往下深思的瞬间,陆栖迟觉得仿佛被一根锐利的针扎了一下,让他不由得因为疼痛而皱了皱眉头。
他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一切看起来又再正常不过。
联系到出现在家里的,不属于他自己的多出来的他人的生活痕迹,让陆栖迟的心里产生一个有些大胆的想法。
——这是他的X恋人吗?
陆栖迟思忖着挣脱开了男人的怀抱,想凭借从帘缝间挤进来的细碎的曦光来看清楚男人的脸。
他本以为自己在看见对方的脸以后,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但没想到的是,他仅仅只是瞥了那么一眼,甚至对方的模样在自己的视网膜里都没有固定成型,便直接喊出了对方的姓名。
与身体下意识形成的反应不同,陆栖迟足足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名字。
……可是,喻疏明是谁?
“老婆,你是不是又不记得我了?”被迫坐起身的喻疏明仔细地观察陆栖迟的面部表情,从而能够给他最合适的反馈。
陆栖迟的神情并没有很明显的变化,他对两人亲密无间的距离有些无所适从,果断下了床。
他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合闭的窗帘,大把大把的阳光随之照射进来,将卧室一下子变得敞亮。
随后,陆栖迟拉过一旁的圆椅坐了上去。
喻疏明看着他做出一系列疏离的动作,只觉得早晨洒在他身上的阳光此刻变成了刺骨的寒冰,让他冷得直抖哆嗦。他恨不得立马贴上那副温暖的身躯,以获取些许的温度,让他的身体不再继续发抖。
陆栖迟没有管喻疏明在想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喻疏明在想什么。
他翻开手机,白皙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最后他点开了通话记录的一则来电显示,将黑漆漆的手机背朝着自己,立给喻疏明看:“不好意思,可以问一下这通电话是你打给我的吗?”
或许是颜色比对太过明显,喻疏明一开始的目光反而是被那羊脂玉般莹润白净的指腹吸引住了。
等他意识到陆栖迟还在耐心等待自己的回答时,喻疏明才连忙开口说话,并补充了点来龙去脉:“嗯,我们几天前约好去瓦伦丁。可昨天晚上等了很久你还没来,我以为你有时耽搁了,就给你打了电话。”
“我知道了,”陆栖迟将手机收了回来,随意地放在圆桌上,看着它的亮度一点点暗淡下去,“当时我没有出去,我还待在家里的画室。但那时我已经不记得你了,也忘记了你口中的约定。我以为那是一通打错的电话。”
他的眼神太过平静,是和寡淡的语气一般无二的波澜不惊,他坐在那儿,看向喻疏明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反而像在是看路边的一棵树,一株草,一颗石子,总之都是不起眼的东西。
那轻飘飘投过来的、熟若无物的注视让喻疏明一时半会有些架不住。
在昨夜驾车回程时,他就已经在高度运转的大脑里给自己打了一剂预防针。
他反复给自己催眠,告诉自己没关系,大抵不过重头再来。
可当喻疏明真的面对这一切时,他却发现在第四次失忆的爱人面前,自己根本做不到所谓的从容自若,他完全控制不住身体内磅礴的、不停横冲直撞的情绪。
三个多月的爱意浸泡让他逐渐忘了自我,让他差点以为他能够用细绳吊起在另外半球的旭日,让曙光能够提前穿过地平线,抵达黑压压的大地。
在短短一个季度里的时间,他觉得他们又回到了六年前。
温柔的情意。
如胶似漆的关系。
纵然从开始就是一场红白玫瑰的阴谋,但他们故事的开端总是美好的。
他像个占有瑰宝的通缉犯,在兢兢战战中出逃。
喻疏明以为自己逃脱了追捕,紧绷已久的身体也终于放松了下来。他刚掏进口袋,想拿出已经属于他的至宝细细观摩,却捞了个空——它早已在逃亡的途中掉落,遗失了踪迹。
喻疏明终于在陆栖迟那没什么情绪的表情下崩溃了。
对方的注视是用来凌迟的刀,又像是专门用来人体彩绘的画笔。在割开他表层的皮肉后,殷红的鲜血不停地从伤口里漫溢出来,随着重力扭曲形成分叉的树枝,又或者是错乱缠绕的人体神经。
冰冷的刀尖将铁锈味的颜料涂抹开来,最终因控制不了它的走向后,刀暴虐般地刺入喻疏明的肉体、挑开他的筋肉,将它们搅成碎肉。
喻疏明慌乱地移开自己和陆栖迟对视的双眼,匆匆说了句便落荒而逃,“我去洗漱。”
……怎么了?
陆栖迟注视着喻疏明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对方要提前离场。
等到他进入洗手间以后,陆栖迟才轻缓缓地收回了目光,将它放在眼前茂盛的绿萝身上。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捏了捏柔软的绿萝叶,望向绿萝的眼神是迷离的、混沌的,仿佛在透过它回想起了什么。
我们……曾经……
纵深一跃,我带着它,想逃走,想飞走——
我曾经想和它一起掠过克罗地亚迪纳拉山脉的山脚,飞往新西兰的怀托摩萤火虫洞,飞向玻利维亚的乌尼尤盐沼——
但是它……它……
——“死了。”
正当陆栖迟还沉浸在紊乱的记忆里时,这道低沉的男声如平地惊雷,一闪而过的言语直接将陆栖迟的身体和灵魂劈成两半。
死了?谁死了?谁死了?是它死了?
一阵阵刺痛感清晰又突然地从大脑深处传来,像是往水潭中央砸入一块巨大的嶙石,陆栖迟一时没受住闷哼了一声,然后痛苦地用手按住了太阳穴。
这不是那盆……它不是绿萝……它是有花期的,会在春季开花的……是他精心培育的……是……送给他的礼物……
陆栖迟突然觉得有些缺氧,大口大口地开始喘气以缓解阻塞产生的窒息感。
胸膛随着他呼吸的频率局促地开始上下起伏,他用手支起自己的身体,如濒死的狼在漫天雪地里用前爪发力,试图挪动自己的身体。从鼻腔呼出的热气变成了一团雾,雪大片大片地落在它的身躯,埋到它的眼睛里,最后在白茫茫的视野里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