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皇帝的新作者所著的小说《【重生】六皇子说他惧内》正倾情推荐中,小说重生六皇子说他惧内围绕主人公温时澜裴疏开展故事,内容是:温时澜知道没有人要他,所以他也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谁会对他好。
最新评论:温润如玉病美人受×死不要脸恋爱脑攻
《【重生】六皇子说他惧内》精选:
疼,是撕心裂肺的疼。
温时澜倒在血泊中,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猩红的鲜血糊住了他的眼睛,阻挡了他的视线。
在一片暗红色的视野中,有一双一尘不染的黑底金边带卷云暗纹的靴子停在了他的眼前。
“哎呀,怎么把六皇子妃折磨成这样子了,小心六皇子扒了你的皮。”声音尖利刺耳,嘴上说着担心的话,却一脚踹上温时澜的小腹。
毫不留情。
温时澜被踹的在地上滚了两圈,喉中泛起一阵腥甜。
但他现在却是连吐血张嘴都没力气了。
这个角度半睁开双眼可以看到被墙上锁链捆绑住的裴疏。
六皇子殿下也不比他多体面,有两根大腿粗的铁链穿过裴疏的腕骨直直的钉入他的手腕。
双腿被人生生打断了,此时正以一个扭曲的方式吊在半空中。
又有锁链穿过他的肋骨牵在对面的滚烫的烙铁上,每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往前伸缩一段,直到铁链整个滚烫,又会穿过他的五脏六腑。
一呼一吸间都带着一阵非人的疼痛。
“你……别动他。”裴疏已经不知道这样被折磨多久了,说话都只能“嗬嗬”的发音。
裴瑜走了过来,一双和裴疏有三分像的眸子弯起一个玩味的弧度:“我没听清,皇弟说,别动谁啊?”
紧接着,一脚踩在温时澜的胸口。
温时澜猛的张嘴,将嘴里含的那口血吐了出来。
鲜血往上泵涌,直照到裴疏的眼前,又如一顿艳丽的花,只一瞬就凋零下来。
鲜血四溅,温时澜彻底卸了最后一丝力气,歪头昏了过去。
这是,裴疏夺嫡失败后的第五个月。
裴疏因为蓄意谋害太子而被贬为庶民,一路流浪漂泊。
当时,偌大的六皇子府空无一人,辉煌大气的门口贴上了官府的封条。
裴疏崩溃的跌坐在地已然傻了眼。
温时澜就安静的站在他身边陪他。
“你还不走?”裴疏问他,“来看我笑话吗?”
温时澜静静的站在裴疏身边,声音清冽:“走也无处可去,倒不如伴在殿下身边。”
后来,他们两个人一路风餐露宿。
裴疏惯是养尊处优,身份地位拿不起放不下,温时澜便拖着一身病骨去了附近的茶楼做小二。
再后来,便是裴疏慢慢适应了这般生活,也开始试着找了些活做。
但好景不长,先皇薨了,裴瑜登基。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裴疏赶尽杀绝。
裴疏始终记得,那天他兴高采烈的拿着自己刚靠帮别人挑担换来的铜板去草屋里找温时澜,打算告诉他,本殿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可开门迎接的却是温时澜了无生机的倒在一片血泊中。
裴瑜撩起眼皮,对裴疏挑唇一笑:“瞧瞧,我们的六皇弟回来了。”
再后来,裴疏好不容易赚来的铜板撒了一地,再也没被人捡起来过。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温时澜瑟缩一下。
裴疏眼里尽是崩溃:“裴瑜,你要杀要剐便冲我来好了,放了温时澜!”
裴瑜勾唇笑了,他恶狠狠的掐住裴疏的脖颈:“皇弟莫急,杀了他,下一个便是你了。”
锁链叮当作响。
裴瑜拔出腰间的佩剑,一间刺穿了温时澜单薄的胸膛。
温时澜眼前一黑,望向裴疏的视线有些模糊,他的双眸依然是一副温润淡然的模样,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
他对着裴疏,勾唇笑了。
他欠裴疏的,终于还是还清了。
“温时澜——”
阴暗的地牢里,传来裴疏崩溃的嘶吼。
裴瑜绕有趣味的欣赏着面前的这一切,他抬手扣住裴疏的下巴,看到他布满血丝的双眸,嘴角的弧度就更大了。
“皇弟不是十分厌恶这个替嫁而来的男人吗?朕帮你摆平了,为何如此生气?”
诚然,裴疏这一世对温时澜多有愧疚,他时常因为莫名娶了个男妻就觉得十分耻辱,不仅对温时澜非打即骂,还各种折辱于他。
可到头来,陪着裴疏走到最后的却是那个他十分厌恶的六皇子妃。
裴瑜看到了裴疏眼里的落寞,觉得更有意思了些,他一把拔出贯穿温时澜胸膛的宝剑,剑尖还滚落了两滴尚且温热的血。
“皇弟莫急,我这就让你上路陪他。”
裴疏瞪大了眼,忽然发狠似的挣扎起来。
锁链搅动的更加厉害了,但裴疏却仿佛感受不到五脏六腑的痛苦一般,发了狠的盯住裴瑜的长剑。
裴瑜被他突如其来的挣扎吓了一跳,抬手欲挡,裴疏挣扎着扑腾了两下,将自己的胸膛送进裴瑜的长剑。
长剑贯穿心脏的那一个,裴疏甚至觉得自己和温时澜的血液相融了。
他抿唇,垂眸望向地面上躺着的,早就了无生气的温时澜神色温柔。
阿澜,我同你用一样的方法自戕,不知道能不能感受到你万分之一的痛苦。
裴疏心想。
若有来世,他定不负他的阿澜。
长剑贯穿心脏,裴疏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畅快。
裴瑜一把将长剑拔出,血液滴落,恰巧落在温时澜的唇角。
裴疏笑了,他的嗓音早就没有最初那般明朗,但此时,从他眼里却能看出一如往前的清明——
“裴瑜,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你输得彻底!哈哈哈,要不是你,我还被奸佞蒙蔽双眼呢,算下来,我还要谢谢你,所以我也为了你备了一份大礼——”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裴瑜又补了一剑。
这次,一剑穿心,再也没转圜的余地。
但即便这样,裴疏的嘴脸却还是固定在一个诡异的,大笑着的弧度。
“疯子。”裴瑜啐骂一声,紧接着吩咐手下将地牢处理干净。
……
一抹刺眼的白从纸窗的缝隙中漏了出来。
裴疏没忍住用手挡了一下。
身旁传来一阵如银铃般娇嗔的声音:“殿下,温时澜那个男人可着实是吓煞妾身了,还是殿下好!就是不知道,妾身何时还能再怀上殿下的孩子为殿下早日开枝散叶了。”
裴疏呼吸一窒,面前是一派熟悉的景象。
青花瓷的落地花瓶旁摆的是书法大家的千里江山图真迹,怀里抱着的是户部尚书家的庶女季芷柔。
屋内碳火烧的正旺,温暖如春,让人忽视了外面正下着的鹅毛般的大雪。
裴疏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片刻忽然扣住季芷柔的肩膀:“现在是何年何月?温时澜呢?”
季芷柔笑了:“殿下莫不是睡了一觉魔怔了,现在是庆历三十五年正月初九啊。”
“至于温时澜,殿下忘了,您正让他在前院罚跪呢,如今已经跪满一个时辰,还差两个时辰呢。”
提到温时澜,季芷柔还颇觉晦气的撇撇嘴。
庆历三十五年……
裴疏猛的站起来,季芷柔没想到裴疏会突然动作,直接摔落在地:“殿下这是怎么了?吓到妾身了……”
裴疏却看也不看她,大步流星的就往院子里走去。
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庆历三十五年冬,裴疏迎娶侧妃季芷柔,同年正月季芷柔有孕,他命温时澜去照顾她,结果季芷柔小产。
裴疏大怒,遂命温时澜雪夜罚跪。
——温时澜的病就是那时候来的!
季芷柔看着裴疏远去的背影不甘心的咬唇。
半晌,她爬起来一跺脚也跟着出去了。
温时澜跪在茫茫白雪间,只穿着一件单衣,连大氅都没有。
他跪的笔直,鹅毛大雪落在他的肩上很快洇湿了他的衣袍,而他的肩膀上已然有了积雪。
但即使这样他的身姿依然笔挺。
像大雪中傲立的松柏。
裴疏站在书房门口怔愣片刻,随后连大氅都来不及披就冲了出去。
温时澜很白,是看起来透亮的那般白。
他也常穿素白的衣服,比如今日,他就是一袭白衣。
跪在茫茫大雪间,看起来竟是要和雪地融为一体。
他整个人十分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但又极为坚韧,跪了这些时辰,却连晃一下都不曾。
裴疏踉跄的跑到他面前,看清了他的模样,心脏仿佛被人用力攥紧了一般。
疼几乎无法呼吸。
他抬手试图用宽大的衣袖为温时澜抵挡这鹅毛般的大雪。
裴疏只是在这冰天雪地站了这一会,就是一阵刻苦钻心的冷。
但温时澜在这里跪了这么些时候,却动也不动。
裴疏的眼眶登时就红了。
“你傻不傻……”他嗓音微哑想伸手去碰温时澜,但却被他后仰避开了。
裴疏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尴尬的收了回去:“我又没让人盯着你,你怎么也不知道偷会懒,或是让婢子奴才的送来件大氅?”
温时澜颤了颤眼睫,听完后直勾勾的将头磕了下去。
这一下没留力气,头磕在雪地里发出一声闷响。
“奴不敢。”温时澜的声音是和记忆里一般的清冷凌冽,如山涧清泉叮咚。
曾经,裴疏最讨厌温时澜这样说话,听不出他的任何情绪,冰冷刻板。
裴疏不许他自称“我”或是“君妾”之类的自称,甚至在他刚过门的当天就对他冷嗤道:“你这番愿意屈居男人身下的下贱骨头,就应该以‘奴’自称。”
于是温时澜就一直如此自称。
裴疏也想起了曾经的事,只觉一阵懊悔,手忙脚乱的想将他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让我看看磕坏没有?”
温时澜依旧固执的保持磕头的姿势,方才那一下砸下去,砸到他头晕眼花。
他跪了这么久,早就寒气入体,快要撑不住了。
一直到现在全靠一口气吊着,刚才那么一下的动作,他险些直接晕过去。
但温时澜却也不敢动。
他不知道裴疏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主动来关心他。
或许也不是关心,只是想换一种方式折辱他。
温时澜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罢了,若是裴疏高兴,他这条命都是他的。
“不敢劳烦殿下挂心,奴自己做错了事,殿下罚也当是应该的,奴没有半句怨言。”温时澜的声音很有些公事公办的疏远。
“倒是殿下,冰天雪地的还是快些回去,莫要冻坏了身子。”
“不要自称奴。”裴疏的声音和之前不同,颤抖,温和。
不知是不是温时澜的错觉,他从中竟听出了一丝歉意和哀求。
其实温时澜没听错,裴疏现在心疼双手发颤,极力克制才没有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温时澜每说一句,就是往他的心口上捅刀子。
一刀一刀,都疼的刻骨铭心,却终不得解脱。
比凌迟处死还要让人崩溃。
温时澜有些莫名,他从未听过裴疏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他心下疑惑却也不敢抬头看,生怕忤逆了这位殿下。
于是他将身子伏的更低:“谨遵殿下教诲。”
离雪地更近了,他喉中不可抑制的漏出一两声咳嗽,温时澜身形顿住:“奴……我罪该万死,扰了殿下的好兴致。”
他还不太习惯改口,但承认罪名却不敢马虎,生怕这位喜怒无常殿下又要怪他冒犯。
这两声咳嗽声微弱,却猛的刺进裴疏的耳中。
他再也顾不得温至白挣扎,直接强硬的将温时澜扶起又打横抱起。
大跨步的往屋里走去。
这不碰不知道,一碰当真是把裴疏吓了一跳。
怀里的人冰冷非常,要不是触感娇软裴疏还以为自己抱了一大块冰。
季芷柔刚刚穿戴好大氅外披,跑到门口,就见裴疏抱着人往回走,愣住了:“殿下这是……怎么了?”
可裴疏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只是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匆匆吩咐:“都愣在门口做什么?宣太医!再让后厨拿两坛子烈酒来,越烈越好,让丫鬟婆子们放好温水,再拿个木桶毛巾来!”
季芷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楞道:“殿下这是……做什么?”
裴疏本就心有怒气,季芷柔却还不知好歹的敢拦路。
他神色漠然的扫了一眼季芷柔。
只这一眼,就将她看的胆战心惊,当即跪了下来。
裴疏冷笑,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强硬:“你们今天最好给我虔诚祈祷温时澜没事,不然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所有人,就擦干净脖子等死吧。”
外头的一直跟在裴疏身边的总管太监刘进忠听了这话忙领了命吩咐下去了。
裴疏将温时澜轻柔的放在榻上。
温时澜很有不习惯的眨了眨眼,他睡惯了柴房的稻草垛,冷不丁被放在不算柔软的木床上,怎么待都觉得不舒服。
可他又不敢动,裴疏在这,温时澜心都悬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裴疏新想出来的折磨人的法子。
但经过一冷一热的双重刺激,他现在在屋里面皮肤又涨又痛,偏骨头缝里又十分发痒,让他不得其解。
温时澜缩在床里,惊疑不定:“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木桶毛巾和烈酒很快就送了过来。
裴疏毫不怜惜的将三四坛上好的酒开了一股脑的倒进木桶里:“莫急,你刚刚在外面受了冻,我用酒给你擦暖身子。”
说罢就要去解温时澜的衣带:“湿哒哒的衣服也别穿了,这要是落下病根可怎么好。身子也是,要搓暖了才好。”
温时澜惊恐的瞪大了眸子,使劲的捂紧自己的衣物:“殿下这是做什么!之前不是说过不会碰我的吗?!我虽是替嫁过来的,殿下怎么打我罚我我都认,但总不能这般折辱我!”
他的眸子温润如玉,这会儿却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盈满了泪,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缩在床尾。
裴疏看着一阵心疼,无以复加。
一呼一吸都变得极为沉重。
他确实答应过温时澜不会碰他,洞房花烛夜第一晚,温时澜就这么祈求过。
但那时候裴疏已经被恨意冲昏了头脑,一边言辞侮辱,一边折辱了他。
听说事后温时澜将自己泡在木桶里搓了一遍又一遍。
直搓的恨不得掉下一层皮来。
那时裴疏只觉温时澜欲擒故纵。
可仔细想来,温时澜确实极为抗拒与人亲密的直接接触。
他懊丧的闭上了眼,收回手苍白无力的开口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真的只是想帮你搓搓身子,之前是我不好,但是之后我定百般万般的对你好,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殿下若是无聊了,想要逗闷子跟我说便是,我自会安排戏班子进府,倒也不必……如此戏弄于我。”温时澜垂下眼睫,头发因为下雪被打湿成一缕一缕的,软趴趴的垂落下来。
整个人显得可怜兮兮的。
裴疏知道这个时候如何解释都是徒劳,他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了,身子定要用毛巾沾了酒擦几遍之后才行,我……走了。”
说完他抬手似乎想要摸一摸温时澜的脑袋,但大概是想到刚才温时澜如受惊小鹿一样的状态,手顿在半空中。
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我知道现在跟你讲什么,你可能都不会相信。”裴疏道,“但阿澜,我是真的想和你重归于好。”
温时澜自嘲的勾了勾了唇角:“殿下说笑了,殿下还是快些出去陪侧妃娘娘吧,莫要让娘娘挂念了。”
裴疏站在原地看着万分无助的温时澜捏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他却无知无觉。
“罢了。我以后会让你慢慢相信我今天说的所有的话的。”
说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温时澜,便离开了。
温时澜在他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有所动作。
直到确认他真的走远了不会去而复返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解开自己的衣带,用干毛巾浸了酒仔细擦洗着自己的身子。
很快就缓解了一入屋时被冻伤的身体。
这也才有了力气去思考下一步的举措。
从刚才的种种行径中看来,裴疏确实变得极为奇怪,甚至连宠妃跪地这种事都能视而不见。
他不知道裴疏这是怎么了。
只能从方才的种种举措中缓慢分析。
可能是冰天雪地的,他被冻坏了脑子。
温时澜回味到裴疏离开后的那一眼,竟从中品出了万分的懊悔。
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裴疏欠他什么呢?裴疏又悔什么呢?他是高高在上的六皇子殿下,权倾朝野。
碾死他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而且……
明明,是他欠裴疏的。
他日若是裴疏不幸遇险,他温时澜定会是第一个奋不顾身为裴疏挡刀的人。
所以,只是这般身体上的折磨,他又怎敢有一丝怨言?
都是他温时澜欠裴疏的……
温时澜站在木桶里疲惫的闭上双眼,合该如此……
武朝,起初是呈以割裂之势的,两国以淮江为分割。
互不往来。
后,在庆历元年,庆高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统一南北。
温时澜本是南边晋国的一名小皇子,不过庆高帝登基,大举出兵,日日酒肉池林昏庸无能的晋王根本不打算出兵,只是在兵临城下的时候,才慌张的扶正冠冕匆匆降了。
这场战争连带着晋王一起沦为了武朝笑柄。
于是原本的晋国,就变成了如今大武的一块版图,晋王感恩戴德的接受了庆高帝的赐封,成为了大武的楠王,每年需向燕都缴纳岁供。
只是好景不长,在温时澜十八岁这年,不知是哪里来的消息,说庆高帝裴高飏又动了想彻底收回封地的消息。
楠王吓得屁滚尿流,连忙上书裴高飏表示愿意送公主进去和亲。
只是临出发,不知又闹了什么乱子,最后送出去的却是温时澜这位皇子,进京为质。
不过后面楠王倒也没有补奏章,上奏说不是为了和亲。
所以,温时澜就这么敲敲打打的来到了燕都——和亲。
大武盛南风,倒也是有人家娶男妻的,只是大多都是纳妾。
且王公贵族的,虽是背地里养娈童,但明面上到底是看不起男妻的。
更何况又不能与他们传宗接代。
可不知是庆高帝糊涂了还是怎么着,竟在温时澜刚入燕都,就立刻毫不犹豫的将他赐予六皇子裴疏为妃。
温时澜将自己沉进浴桶里,温热的水流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温柔的将他包裹。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的窒息。
他闭着眼,却又看到了许多事。
这些时日里发生的这么些事情,就算他再愚笨,也知晓他是被庆高帝当成了敲打裴疏的工具了。
早就听闻六皇子母家式微,不甚得宠,却累立战功,在民间声名鹊起。
可庆高帝本是倾向于让皇后所出的四皇子殿下登基的。
所以这才逼迫裴疏娶自己。
只要他将温时澜娶进门了,那裴疏一生都不会再有得力的正妃助力了。
毕竟燕都的名门秀女们,都不会委身于一个以男妻为正妃的皇子身边。
更遑论助力了。
话句话说,温时澜就是皇帝亲自给裴疏套上的条锁链。
挣不开,放不下。
裴疏不恨他才怪。
不过庆高帝的目的已然达成,所以后面,裴疏如何折辱于他,庆高帝都不作为。
算是默认了裴疏的举动。
只要不闹出太大的动静,庆高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温时澜只是一颗用以牵制裴疏的棋子罢了。
而他的本家......
温时澜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更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不说旁的,就是他今天死在六皇子府,只要庆高帝不吱声,那整个大武都不会有人有所谓。
在南边的时候,最不体面的皇子,谁不知道谁呢?
温时澜苦涩的想。
木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了,温时澜再没有力气去反抗,他蜷缩在浴桶里,任由四面八方的水流将他包裹。
哪怕长时间的憋气让他产生阵阵晕眩,他也没有再出去的打算。
他太累了,累到动弹下手指都不能。
“阿澜?温时澜——”
忽的,有人叫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隔着一层水,朦朦胧胧的显得不那么真切。
是错觉吧。
温时澜想,这世界上唯一还关心他的母亲早就过世了,还有谁会再来找他呢?
于是他依旧蜷缩在浴桶里,没有动作,只觉眼皮越来越沉,竟是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迷糊间,他只觉有什么人将他从浴桶中抱出。
那个人动作轻柔,小心谨慎。
温时澜只觉得冷,而那个人的怀抱又极为温暖,他不自觉的往那人怀里蜷了蜷。
那人身体一僵,却在听到温时澜小声咕哝“冷,好冷”的时候将他抱的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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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澜再睁开眼时,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铺中,身上盖着的是上好绸缎缝制而成厚实又柔软的衾被。
视线正上方是雕栏画栋的屋顶。
他愣了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今夕何夕。
是在……做梦吗?
不然怎么能身处这么好的环境?
门外有人推门进入,一下子将温时澜拉回现实,他浑身肌肉紧绷,立刻进入防备姿态。
“王妃,您醒了?”来人是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小丫鬟。
看穿着,好像是六皇子府的一等丫鬟。
专门伺候裴疏的。
温时澜敛了目光,没在打量下去,他声音轻缓,听不出什么语气,平静的开口道:“劳烦姑姑跑一趟,可是六皇子又有何指示了?”
那丫鬟顿了一瞬,旋即若无其事的笑道:“王妃这说的哪里话?奴婢岁安,是殿下特地派过来照顾您的。”
“您不知道,您昏在了浴桶里,是六皇子殿下亲自将您抱上床榻的,他又命人请了宫中最好的太医给您医治,您一连昏迷了好多天,一直发着高热。都是六皇子殿下衣不解带的照顾您,都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这方才啊,您这烧退了,李大管家才一顿好说的将殿下劝回去休息了,但殿下去的是您院里的耳房,就怕您再有个什么他不能第一时间赶到呢!”
“殿下走的时候可吩咐奴婢了,只要王妃一醒,就立刻派人去叫他!王妃恕奴婢多嘴,不过殿下真是将王妃放在心尖尖上疼呢!”
岁安一边说,一边又给温时澜斟了一杯茶水,试过温度适中才给他递过去。
温时澜安静的喝着茶润喉,对岁安说的话不置一词。
裴疏对他好?
温时澜不由冷笑,他身上的一半伤痛,都是拜裴疏所赐!
他才不相信裴疏会突如其来的对他好,裴疏之所以现在这么做,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时澜神色凝重,因为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浑身上下还有哪一处地方能够让裴疏有所图谋。
甚至不惜让裴疏忍着恶心对他虚情假意。
他沉重的叹了口气,深觉六皇子府就是一处龙潭虎穴。
忽的,房门又被人急切推开,冷风猛的灌了进来,刺激的温时澜又咳了几声。
开门的那人闻言,又立刻将房门关严实了。
“阿澜!没冻着你吧?!”
温时澜这才看清来人,是刚才岁安和他提起的六皇子殿下,裴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