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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号病房杂记

作者:榉木无青 发表时间:2023-11-24

《11号病房杂记》by榉木无青,原创小说11号病房杂记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宋悬许至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不正常,但其实对他来说,这个世界就没有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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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号病房杂记小说
11号病房杂记
榉木无青
未完结 | 来源:长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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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号病房杂记》精选

我20岁的时候,因为生病,住进了正林医院。

那时我读大学三年级,原本该是要去实习的时候。学校已经把实习的地方以及名额等一系列琐事都定了下来。我偏在这个时候生病了。

这实在是让人灰心丧气的一件事。在大好的年华里生了病,于是一切计划都搁置下来,只能在这个看上去还有些老旧的医院里,做一个病人。

我还记得,入院那天,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听父亲和母亲在医生的办公室里和医生聊关于住院的细则。

母亲的话是绝说不完整的,总是说几个字便要抽泣一声。在我这场病里面,她大概是最伤心的那一个,流过的眼泪,比我这个真正的病人还要多。

对于她的眼泪,那时的我已经感到厌烦,但接待的医生大概也是看多了这样的家属,又确乎有着医者仁心,纵然我母亲的话说的断断续续,他也耐心地陪着。

我其实记不太清楚那些细节,只记得他们交流到最后,我父亲拿过了一张单子,抑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很平静似地开口,说,11号病房2床是吗?

11号病房2床,那就是我接下来五年时间里住的地方。

那时,我还不知道要在正林医院住这样久的时间。一心只盼着能早点出院,于是对第一次走进11号病房的印象十分浅淡,只记得屋内很亮堂,而且不拥挤,一间里面只有两张床。而2号床幸运地靠着窗,阳光就这样洒在床头。这一切配合着病房中消毒水的气味,没来由的让我安心,让我觉得我大概很快就能好起来。

而另一件让我记忆犹新的事还在后面。

那一天,父母把住院需要的东西帮我布置了一下就离开了医院,我在自己的床位上坐着,把隔挡的帷幔拉了起来,慢吞吞地开始换我的衣服。

病号服上有洗晒过后的太阳味道。这让我对穿上它不那么抗拒。当我把裤子也换好之后,帷幔外面。那个之前在办公室里,安慰我母亲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问我:“衣服换好了吗?”

那是个很好听的声音,它不光好听,还确乎有一点温柔的意味。对我这个初来乍到,对医院本身还有一些紧张和惶恐的患者来说,有很好的安抚效果。

我有些局促地拉开了帷幔,依旧坐在床上,而那个声音的主人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露出一个笑容。

“你好,我叫宋悬,以后是你的主治医生。”

我永永远远地记得这句话。哪怕是和宋悬分开以后,这句话也会持之以恒地光临我的梦。

我也还记得我回答他的话。

我说,医生你好,我是许至。

我就这样在11号病房住了下来。

那时我还有一些侥幸,觉得命运对我仍然持有某种慷慨。因为宋悬和我的第一次会面让我有了很大的信心,即使这信心是毫无来由的。但是我那时无端的相信,能有一位这样温柔而体面的医生,我相信我很快就能好起来。

而其他的护工却不如宋悬那般温和。我因为宋悬留下的好印象,总试图和他们说话攀谈。但是鲜少有人理我。

我猜测大抵是他们太忙了,坐在2号床上往医院的走廊看,总能看到这些医护人员在过道里行色匆匆。偶尔,可以在他们经过的时候听到零星的工作细节。例如几号房的病人病情加重要转病房,抑或是哪一床的病人,家属已经很久没来了。

在这些零星的片段里,我总对同样在这间医院接受治疗的其他病人十分好奇。大概是一种同病相怜,或是寻求同伴的本能。好像只要找到和自己在同样境遇里的人,那日子也会变得好过一些。

但这属于一种单纯的奢望。正林医院有很多很多的铁门,把患者一间间错落有序地隔断起来。这样的隔绝当中,我没法见到其他的人。我听说多人病房那边没有这么多的铁门,他们还有公共的休息室和活动室。但这都知属于传闻,不知真假。

每日里,我就坐在我的床位上,无望地往窗外或者门外看去,看来往的病人或者医护人员。

往往自己觉得枯坐了大半天,抬头看眼屋内的西洋钟,也才过去了1个小时。这样难熬的时间过得久了,便对时间有种莫名的迟钝。我经常坐在床上看西洋钟一圈圈地转,一看就是一个下午。这时便会很想见到别人,例如父亲和母亲,但他们一般是不来的。或忙于工作,或也是不想见到我这个生了病让他们伤心的儿子。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能见到宋悬逐渐变成了我全部的指望。他虽然总是只说一些例行检查的话。但是态度一直很温柔,声音也很好听。能和他待一会儿也显然比单独待在11号房好过。只是可惜,主治医生显然不会长久地守在某个病人的床前,我每天也只能看到他一会儿。

有一次,宋悬晚上来查房。我当时实在是待得太无聊了,于是我问他,为什么1号床一直没有人?后面会有人住进来吗?

这个问题显然让宋悬惊讶,他在记录板上写字的速度都慢了一点,问我:“一个人住不好吗?很多患者也想要住的宽敞点,但是床位费会贵很多。”

宋悬说起这个之前,我从未想过床位费之类的问题。我虽然在大好的年华里生病,好在家境还殷实。父亲做生意,母亲也是有家底的人,我有记忆以来,几乎没有吃过任何来自金钱上的苦。

我一下子变得有些发窘,在正林住院的患者大多都是长住,能在床位上节约下一些钱想来也是必要的。如此考虑下来,我刚才的表现就颇有些,何不食肉糜。

其实按理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即使说了一句不太对的话,不过是一时失言,可以被谅解。但是那时,宋悬是唯一我能接触到的可以说说话的人,我便格外不想让他对我留有不好的印象,怕他下次不愿意再同我说话。

“我是有些太寂寞了。”我同他解释,语气都发软:“这里病房间都封着,见不到人。于是想如果一个病房里还有其他的病人,至少还能说说话。”

我这句解释的话,宋悬不知有没有听出背后讨好的意思。我因为家世的关系,多少沾惹些眼高于顶的恶习,鲜少给人低头说软话,如今想要说,也格外的不擅长。

而在我和宋悬这场谈话两天后,1号床竟然真的搬进来一名病人。

那天的阵仗有些大,好些人推着一个移动的床进来,床上的束缚带绑着人。医护推着装满了各种试剂的小推车在旁边,看着非常忙碌。

他们忙的时候,我就一直坐在2号床上不说话。等到那位病患被安置好,医护又退出去之后,我才拉开帷幔。小心地走到1号床的旁边,想和他打个招呼。

1号床上的人还被绑在床上。我知道,这种束缚带是为了避免人自杀。我不知道为什么情况这么严重的病人会被转到我这间病房。但是和人说说话的欲望超过了一切,我便主动和他说话。

“你好,你好。我是2号床的,我叫许至。”

我朝床上的那人说。

1号床一直睁着眼,这是我敢于和他打招呼的另一原因。毕竟我也没有神经到要对一个睡着或者昏迷的病患说话的地步。

可我同他打完招呼之后,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我又尽力和他说了好几句话,但是一句回音都没有。

我努力到了后半夜,终于还是累了,只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觉。

第二天,宋悬来查房的时候,我就同他问了1号床的事。

“这位先生是什么样的情况呢?”我尽力让自己的问句显得得体而礼貌:“我见他醒着,便想和他说话。可是他一晚上都没有搭理我。”

宋悬同样要给1号床查房,只不过1号床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只有进食和排泄的时候会有人来解开束缚带,并帮助他完成这几项功能。

我分外费解,我觉得我和1号床得的应该并不是同一种病。我远没有到需要人帮助排泄的地步,也不需要用到束缚带。

我这样同宋悬说了我的费解。宋悬只是笑笑,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有些做了特定治疗的患者,后续看护,是需要这样的。

我一听便开始担忧,我在医院住了一些日子,每日也就是吃药,还没经历过其他的治疗。我不知道1号床的治疗方案是否也在我的治疗方案里,我希望不要。

我和宋悬这样说,宋悬就只是笑。他没有告诉我我绝对不会经历1号床的治疗方案,只是和我说,那我要听话一点。

他的话让我迷茫,我不知道什么叫要听话一点。我每日在11号房独自待着,从来也没和谁起过冲突。护士给的药和餐食也都按时吃完,没有偷偷倒掉的记录。也就是,我从没有“不听话”过。

我因为迷茫而感到失望,我已经不太想在这间医院里让自己过得舒心点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于是垂头丧气地问宋悬,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那要看你了,许至。”宋悬和我说话,声音还是一贯的温柔和煦。

“你什么时候能和女人上床了,就能出院了。”

我是否还未说过我的病?

这实在是一个失误,这件让我告别大好人生转而住院的主因,我本来应该早早交代才是。但是,好吧,我得说,这不太体面。或者说,有些丢人。

我家是做生意的,我之前已经说到过这一点了。

按我家的惯例,子女的婚姻订下的都比较早。大多是父母亲之间商定,孩子听从安排结婚,我也不例外。

父亲给我订下的那一家,是留洋回来的小姐。气质模样都很出挑,谈吐也很有深度。我同她约过几次会,又同去看了几回电影,彼此没有什么太不满意的地方,就打算这样定下来。

后有一次,同她去电影院看了电影出来,站在街边等车的时候,她忽然说,既然婚事是坐定的,不如我们先试一下。

我起初,并不知道她说的“试一下”是什么意思,猜测大概是学着那些新潮青年一般,谈场恋爱,便应允了。

但她不是那个意思。

后面的事,后面的事实在有些不体面,我不欲提起。以结果而论,是这位留过洋的小姐托家人委婉地拒绝了这门婚事。

这事情本来到此也可以结束了,父亲虽有些遗憾,却也开始物色其余的亲家。但令父母亲讶异的是,这一次数得着的人家,都委婉地拒了婚。

我那时便有猜测,只是不好同父母亲说。然而也不用我特意提起,母亲只是照常出去参与了几场聚会,再回家里,就什么都知道了。

再然后,便是请人来治。

一开始请的不是医生,父母亲私下商量了几次,总觉得传言未必可信,但他们又羞于直白地在我面前提起与“性”相关的字眼。便商量出来一个法子,来弄清楚这里面的名堂。

简单来说,他们请了一个妓女。

那妓女我从未见过的。不如说,我确实从未踏足过烟花柳巷。父亲从前只说我稳重自矜,母亲则说我乖顺省心。

这俱是好评价,我便不觉得对女人无意是个什么错处。有时听闻一辈的朋友出入声色场所,也要学着父辈们的样子说教他们一二,自以为比他们要得体。

我之所以说是自以为,还是莲儿点醒的我。

莲儿就是我父母请来的妓女。

那日,我们一道躺在床上,她只穿着薄薄的一层纱制的睡衣,手指如书上说的,像是水葱,轻轻地带着点痒意,从我同样光裸的身上滑下去。

她眼睛半眯着,大概就是书里说的缱绻风情。就这样用手指在我身上逡巡了两道,然后就吃吃地笑了起来。

她说,许大少爷,你这样都没有反应,真不像个男人。

不像个男人,这无疑是个很极端的贬低。我登时再也躺不下去,直起身子,朝莲儿争辩。

“上学期,我体育拿的优良。”我朝她炫耀我的成绩:“就是那专门练体育的人,也说我体格是好的。你凭什么说我不像个男人?”

“你能让女人怀孕吗?”莲儿对我的炫耀只当是没听见,“前门街的李爷,高龄六十有三了呢,走道都颤,前些天家里的十三姨太说是又怀了。你觉得,你和他,谁像男人?”

“你这样是市井粗俗的话。”我不觉得她说的对,便只顾着争辩,“做男人,若只是要让女人怀孕。那有许多让人不齿的软骨头也算的上是男人。再说历史,郑和虽然是名宦官,却七下西洋,这样的功绩,难道也算不上男儿?”

莲儿不正面同我争辩,只是说:“许大少爷,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知道。你家里头觉得你不算,不然我也不会在这儿了。”

我被莲儿气得七窍生烟,只觉得她太粗俗,上不得台面。又隐约觉得她说的可能是对的,便多了一层恐惧。更不愿意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只得起身,拿起一边的衣服套上。

“莲儿小姐。”我背对着她说话,语气里带着气,“我不知道我父母为什么请你来。但是这里不欢迎你,我希望你快些离开。”

我说好这些话,带上眼镜,穿好衬衫,就准备出卧室的门。

我一开门,门口放在几把椅子,我们家的下人,王妈就坐在椅子上打瞌睡。我开门的声音大,王妈立刻就醒了,她迷蒙的眨了眨眼,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闹到:“少爷!你怎么出来了,快些回去!”

“我去别的房间睡。”王妈是我的奶娘,我对她向来客气一些:“我自己去,您也休息吧。”

王妈并没如我所愿的离开,她抿了唇,挪动着她矮胖的身子把我拦了下来,说:“不成,不成。老爷夫人说了,要莲儿小姐说可以了,才能放你出来。”

我听了她的话,只觉得荒谬。什么时候,我在自己家里,去什么地方休息,还要一个外来的妓女同意?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走廊间转过两个保镖,他们应该是听到这里的动静过来的。

“少爷,请您回去。”过来的保镖说:“老爷夫人吩咐过了。”

这真的是太荒谬了。我在自己的卧房门口与他们对峙。我不相信他们的说辞,便高声叫嚷,试图把母亲或者父亲吵醒,让他们来管教一下这些无礼的下人。

然而没有人过来,这些下人不敢直接对我动粗,却也死死守着出入口,不让我出去。

我与他们对峙了几个小时,终于还是累了,一声不吭地回了我的房间。

房间里,莲儿正在床上睡着,身姿曼妙姣好,像是新式画册里的美人。我却不愿意多看她。只躺在她旁边,胡乱睡了。

那之后,我与莲儿,在这间卧室,这张床上,一起睡了十数天。之所以用十数天这样的说法,是我实在记不清那到底有多久的时间,也许是数十天也说不定。

这样自然是完全无法去上学的了。幸而我上学期时多选修了一些学分,所以从自己的心态而言,倒也算不上焦急。只想着能摆脱这样被关在家里的现状便好了。除此之外,也只有见不到别人这件事,让我觉得焦虑。

被关在屋里的我,是真正意义上一步也不能离开的。我住的套间有卫生间,三餐也被送到房里来。莲儿也和我同吃同睡,我一开始视她如蛇蝎,日子久了,也实在是耐不住寂寞,开始与她攀谈起来。

“你是一直做这个的么?”我问她:“从未读过书?”

莲儿那时对撩拨我已经全然没了兴趣,对谈论自己也兴致缺缺,只肯编些故事来糊弄我。听我又问,就随口说原是农户家的女儿,后来逃婚才做的这个。

她这些话,本就是敷衍,故事编的就有些不圆,我一听就找出些漏洞。

“你上次还说是家里叔父卖的你,怎么这次又是自己跑脱的家。”我同她细纠她话语里的疏忽,“你是苏州口音,不像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大抵,逃婚是真的罢?”

这时莲儿就会有些受不了我,用手头有的一切东西来堵我的嘴,一边堵一边说:“大少爷,你行行好,我怎么卖的身,与你有什么相干?快别问了。”

我并不因为这个而泄气,只觉得她生气的样子比寻常有趣些,便只记着往下问:“就当你逃家是真的。苏州来的,怎么就进了这地方。这里要下人的人家那么许多,我家下人也常说少人用,怎么不去试试。”

莲儿常常被我问的没办法,只好说:“你当我是被骗的罢,当时太饿了。他们给我吃白面做的馒头,我就把自己卖了。”

莲儿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真的因为馒头而把自己卖了的人。她不是书本或者报纸上的故事新闻,而是一个真正的人。因为这个,我便觉得她既然吃过这样的苦,应该也能体谅别人。

“不然,你帮帮我罢。”我同她说:“你和我父亲母亲说我好了。离了这卧室,我便让他们把你买下来做我的丫头。不回那骗你的地方去了。”

莲儿一开始不信,但是我天天说,她便被说我的有些动心,说:“大少爷,我命苦,你可别骗我。”

我问她:“有很多人骗你么?”

莲儿说:“我是个妓女,有谁会和我说实话呢?”

我听她这样说,便觉得不高兴,只说:“我对你说的便是实话,你也清楚,我确实对你没有兴趣。骗你做丫头,我能有什么好。”

莲儿似乎是被说服了,吃吃地笑了好久。回答我说:“那就说好了少爷,你别忘了才好。”

那之后,莲儿真的去替我说了。卧房里的事,只要她说,别人也没法儿不相信。那天我在卧室里坐了好久,才看到许久未见的母亲下了楼,一进屋,就带着眼泪把我给抱住了,一边抱,一边在我耳边絮叨说,你好了,你没事了。那声音,凄凄切切,好似我刚从一个鬼门关活了回来。

我同她关系一直是好的,虽然因为这些事闹了一些矛盾,总归看不惯她继续这样哭。安慰了几句,便又像是回复了往日里母子之间的样子,其乐融融。

同她说过一会儿子话,我又想起莲儿来了。她替我去传话,再回来,就已经只有我母亲,没有别人。我记得我答应她的话,便朝我母亲开口。

“莲儿不错,跟了我,也不好叫她再回去。”我按照同莲儿商量定的话同我母亲说,“不如买下来,跟我做个丫头,以后,也方便。”

我当时只想着兑现给莲儿的承诺,没想到我母亲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却微妙起来。

“没有什么莲儿。”她同我说:“你这话,我就当你是胡说的,万不可再说了。”

我当时奇怪,但只以为是母亲看不惯这些出身不好的人,便也不可再往下劝。想着我还有些钱物,自己去给莲儿赎身安置,倒也不是不行。

我这般想着,便止住了话头,转而说起了重新去上学的事。

我没想到的是。那之后过了一两天,我收拾了钱袋,取了钱。想着去莲儿说的她那家妓院找她。走到妓院一问,才知道原本莲儿就已经是卖给我家了。

“确认是卖与我家了吗?”我同那妓院的人说:“我这几日都没见到她。”

“这有什么确认不了的。”那妓院的人回得很流里流气:“许大少爷,你们来捧场花钱的主,我有什么好瞒你的,真卖了。”

我心里疑惑,却也不好和他再纠缠下去,只得回了家。私下里,问了下王妈,问她知不知道莲儿去了哪里。

我和莲儿在屋里住的那段时间,王妈一直是守在门口的。听我这样问,皱出了满脸的褶子,显然是不想说。

我看她这样,便越觉得事情不对,便越缠着她问。

最后,王妈拗不过我缠,只得说了实话。

“少爷啊,你别找那莲儿了。她已经给打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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