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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心思

作者:可嘟 发表时间:2024-01-16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殿下的心思》,殿下的心思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可嘟所著的小说围绕李久安祁星言两位主角开展故事:李久安在很小的时候就对祁星言一见钟情,但祁星言怎么是个男人呢?这和他所想的不同啊。

殿下的心思小说
殿下的心思
可嘟
已完结 | 来源: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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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心思》精选

大将军要回朝了。

传闻李久安大将军少年有为,十九岁上战场,短短五年时间,就从一个无名小卒晋封为了将军。

李将军战功赫赫,把他在战场上的丰功伟绩编成评书,在京城茶馆里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李久安回京当日,皇帝派了御史带着上百禁卫出城迎接,那声势排场,引得城里无数百姓都驻足观看。

只有李久安知道,御史见到他第一件事,就是收回当初皇帝亲赐的虎符。

若是配合这御史就是前来迎接他的,若是他不配合,上百禁卫随时会将他当场诛杀。

帝王心术,向来多疑。

*

“将军,您随老奴来。”

皇帝身边的张公公恭敬地为他引路,与李久安并不十分热络,却也不算冷淡。

贴身宫人的态度就表明了皇帝的意思,看来他在城门乖乖献出虎符,在这位陛下眼里还算识相。

李久安心中讽刺一笑。

“张公公——”

一个散漫又略显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是要去哪啊?”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看到身后的人,张公公端着的架子瞬间破功,急得兰花指都翘出来了,夹着嗓子急声说道:“皇上这会儿在养心殿设宴,等着为将军接风洗尘呢,你快些回宫去,省的又惹你父皇生气!”

身后的脚步声缓缓靠近,李久安不自觉地绷直了腰背,即便没有回身,他也感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烙在他身上。

祁星言把眼神转移到张公公身上,似笑非笑道:“你这老货,几日不见愈发会奉承人了,什么盛宴这将军去得,本宫去不得?”

言辞粗鄙,丝毫不像一朝太子。

张公公却习以为常地赔笑道:“太子殿下想去哪里,哪容得我一个奴才过问,只是老奴现在有要事在身,陛下还等着我带将军过去呢,就不与殿下闲聊了。”

他只想尽快离开,得罪了这个瘟神,少不得以后还要被他折腾。

李久安感觉身后传来一声戏谑的笑,接着那人开口道:“怎么将军自己不认得路,还要让你带去?”

“将军他……”

“行了。”祁星言一只手搭上李久安的肩:“你回去跟父皇复命,就说我要与将军叙叙旧,稍后亲自带他去席上。”

张公公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那就劳烦太子殿下了。”

他就纳闷了,他与将军能有什么旧来叙?李久安在战场上崭露头角的时候,他这太子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呢。

不过被他瞧上的人总少不了受一顿折磨。

正好皇上想找机会敲打敲打李将军,太子这次也算是办了件好事。

思及此,张公公的脚步愈发轻快,急着回养心殿复命去了。

待张公公走远,李久安便迫不及待地抓住肩上的手甩下去,“太子殿下请自重,若无其他事,臣先告退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毫不犹豫地往前走,始终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祁星言。

身后的人不依不饶地贴上来,两只胳膊箍住他的胸腹,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

滚烫的喘息喷到李久安耳垂上,熟悉的气息从身后传来,让他无所适从。

“祁星言,你又想干什么!”

“怎么?不叫太子殿下了?”祁星言在他耳边轻笑一声,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暧昧,“五年不见,你怎么愈发瘦了?”

够了!

李久安再也受不了他调情般的动作,使力挣脱了禁锢他的怀抱,厉声警告道:“五年前我就说过与你再无瓜葛,以后也不要再来招惹我!”

他说完这句,不管祁星言是何反应,匆匆赶去了养心殿。

祁星言面无表情地望着李久安的背影,许久过后终于缓步离开,没人注意到,已是深秋时节,他却穿的单薄,脚上还踩着一双木屐。

*

李久安到养心殿时,那头发白了一半的老皇帝倒也没有十分为难他,反而听说他在路上遇见了太子,还好言宽慰了一番。

他听的心生疑惑,怎么现在的祁星言是什么瘟神不成,怎么人人都避之不及?

正说着,祁星言忽然推门闯了进来。

宴上的大臣以及奴婢见到他俱是一愣,“太、太子殿下?”

祁星言自从封了太子之后,从来不肯主动踏入养心殿,更不肯上朝议论朝政,平日里众人求着都不肯来的人,今天怎么忽然转了性子?

难道又是疯症发作了?

不过看他衣衫整洁,连发冠都捋得一丝不苟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来发疯的。

要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曾经也是御花园裸奔第一人!

皇帝见他进来冷哼一声:“你今日倒穿的体面,平白来这里做什么?是哪个宫人又惹你不顺心了?”

祁星言一如往日的散漫姿态,唇角勾出一个好看的笑,眸子亮晶晶的,“听张公公说养心殿有宴席,儿臣自己在宫中待着无趣,来向父皇讨杯酒喝。”

他生的明净好看,褐色的眸子带着淡如轻雾的笑意,若是不犯病的时候,应当是一个很受喜欢的少年。

皇帝见他今日如此乖巧也没有苛责他,让宫人给太子加了个座位,不巧却正在李久安的对面。

祁星言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这位,想必就是李大将军吧?”

祁星言演的太过逼真,好像真的只是初遇一个生人守礼的招呼,仿佛刚才在外面与他纠缠的另有其人。

李久安点头称是。

祁星言便没再看他,自顾自与周围地人谈天说地,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李久安心中嘲讽的一笑。

他知道,如今祁星言已贵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边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又怎么会继续对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念念不忘。

方才在外面的纠葛,不过是太子殿下见到五年前慌张逃窜的他,一时兴起,想要出言逗一逗罢了。

祁星言谈笑间饮了几杯酒,面色衬得微红,桃花眸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肤色白皙,看上去比七年前还要漂亮几分。

李久安不由得忆起了他与祁星言初遇那日。

*

七年前祁星言才十五岁,穿着并不合身的宫装,头发梳的不伦不类,却依旧难掩他动人的姿色。

李久安第一次在冷宫见到祁星言的时候,就迟迟移不开眼,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灵动惊艳的女子,他向一同轮值的侍卫打听祁星言的身份。

那侍卫跟李久安说,那女子叫祁星言,自称是皇帝亲生的公主,长得倒是漂亮,就是脑子不大正常。

既然是公主,为什么会沦落到冷宫来?连侍卫都嫌弃冷宫晦气,不愿意到这里轮值。

谁知道呢,你可千万别招惹她,她疯症发作起来可厉害了,见人就咬,谁靠近都不行,连一手把她带大的嬷嬷都被她咬过。

那传闻中得了疯症的公主此刻正蹲在一棵树下,托着两腮看树边的一窝蚂蚁搬家,时不时还动手戳一戳地上忙碌的蚂蚁。

李久安在她不远处站岗,心说这不是挺可爱的,为什么人人怕她?

祁星言看了一会,忽然转身跑进屋里,端出了一瓢水,把整个蚂蚁洞浇淹了。

看着蚂蚁在这“洪水”中挣扎,祁星言露出了满意的笑。

李久安:……

她笑起来更美了。

犹豫了片刻,李久安还是试着向祁星言走了过去,他想去和她认识一下,哪怕说上两句话也好。

那个令他惊艳的女子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没等他近身就把手里的水瓢朝他扔了过来,毫不客气道:“滚开。”

李久安接住水瓢愣在原地,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祁星言为何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那时候李久安已十七岁,却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般,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你好,我叫李久安,是新调来冷宫的侍卫,若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找我帮忙。”

祁星言就在原地,一双好看的桃花眸直直地望着他,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呢……

李久安回忆了一下,只记得自己局促地举着手里的水瓢,问祁星言这个她还要不要?

后来自然是没有回应的。

那个时候的祁星言满身是刺,拒绝着身边的每个人,又像一只高傲的孔雀,让人忍不住驻足观赏。

至少他彻底沦陷了……

*

李久安心中跌宕,便不由得多饮了几杯酒,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小七适时上前劝阻,贴在他耳边低声道:“将军,您不能再喝了,吃着东西解解酒吧。”

李久安闻言放下了酒杯,张嘴接过了小七为他夹得一筷子菜。

窦小七是他当年在京城时,从人贩子手里救下的孩子,十岁的少年死活缠着他非要参军,李久安见他可怜,便了收他在身边,现在做自己的亲卫,负责照顾日常起居。

几年相处下来,李久安是把小七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待的,这次回京之后,也打算为他谋个好去处。

祁星言看着小七与李久安亲昵的喂菜,微微眯起了眼。

“早就听闻李将军大名,本宫敬将军一杯,不知将军可否赏光?”

李久安抬眸,祁星言正站在他面前,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端着酒杯,腕间红绳上的两颗豆粒大小的铃铛颤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有人知道太子殿下,为何会在腕上系两个廉价又不起眼的铃铛。

只有李久安清楚,曾在他意乱情迷之时,祁星言把这两颗铃铛绑在他脚踝上,而后疯狂在他身上索取,铃铛夹杂着他的喘息声,响了一整晚。

小七替他上前劝阻,“太子殿下,我家将军醉了,今日确实不能再喝了。”

祁星言眉头挑起,一双好看的眸子眯了眯,目光分外幽寒,看的小七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却依旧挡在李久安前面。

李久安起身将小七挡在身后,迎上祁星言的目光。“不过是一杯酒,太子殿下赏光,臣恭敬不如从命。”

他说着接过祁星言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宴上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两人气氛的不对劲,却也没有当回事,太子殿下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不是祸国殃民的大错,陛下一般都不会责罚他。

*

祁星言回府的路上,意外遇到了一个发狂的牛车,不知真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牛车失控在一条繁荣的街道上,四周都是商贩,为了不让它踩伤百姓,李久安用了蛮力才让那头疯牛停下来,自己却被牛拉的板车狠狠撞到了后背。

周边的百姓都为他拍手叫好,夸他神勇盖世。

小七赶紧跑过来扶他,“将军,你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医馆看看?”

李久安摆了摆手,“没事,只是撞了一下,回去歇两天就好。”

“哎呀,将军你背上都青了!”小七看着李久安脖领处露出的一小块淤青,急得眼睛都红了,“还是赶快找个医馆,让大夫看一看吧。”

“将军你也真是的,这牛车又不是我们家的,这个时候逞什么英雄,万一踢伤了你怎么办,方才你非要向前,我拉都拉不住……”

“知道了,我下次留意。”

“什么下次留意,哪次遇到这种事你不是冲在最前头,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每次都搞得自己一身的伤,这样以后怎么指挥兄弟们打仗……”

李久安扶了扶额头,他实在想不明白,小七明明是个比他还小十岁的少年,怎么啰嗦起来跟老妈子一样。

在小七软磨硬泡下,李久安还是去了医馆,大夫查看后说并无大碍,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给他。

李久安回到府里时已是晚上,小七送他到门口之后就回家去看他娘了。

这宅子是他刚封将军的时候,皇帝赐给他的,他几年里只匆匆回过两次,府里只有一个又聋又瞎的张叔给他看院子。

这次回京怕是要在这里长住了。

天色已晚,李久安也没再去打扰张叔,打算自己先收拾房间凑合一晚。

他回到主屋时,发现房间已经被人打扫干净了,床上的被褥也换了新的,桌上还贴心地新沏了一壶茶。

莫不是张叔听闻了他要回京的消息,提前把屋子打扫过了?

李久安无暇多想,正打算躺下休息的时候,从屏风的阴影后走出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安哥哥,可真是让我好等。”

祁星言一身玄色衣衫,长发挽了一下随意披在身后,缓缓向他走来,眸光阴晴不定,“宴会下午就结束了,哥哥等到晚上才回来,是与谁去幽会了?”

若是平日,李久安肯定能看出祁星言的不对劲,他双目略显赤红,唇角含笑,却笑的那般阴鸷。

可是如今他太累了。

回京奔波了几天,身体异常疲倦,背上还有一片淤伤,眼下他只想好好休息。

“你来做什么?”祁星言一再地纠缠让他感到烦闷,李久安说话也不再客气,“即便如今你贵为太子,也不该私闯民宅吧?”

祁星言却像没有听到他的话,桃花眸直勾勾地望着他,执拗地问:“这么久没见了,哥哥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李久安讽刺一笑,“我为什么要想你?”

说完李久安就想绕过祁星言出门,打算今晚去别处睡,如今的祁星言太过反常,他惹不起总是躲得起的。

“你去哪里?”

祁星言从身后擒住他的胳膊,顿了片刻,身后传来祁星言暴怒的声音,“你脖子上是什么!你去跟谁鬼混了?”

李久安想到自己背上的伤痕,祁星言大抵是误会了什么,可是他们早就互不相干,他又有什么资格发怒呢?

李久安想告诉祁星言,寻常男女欢爱并不会留下如此深的痕迹,往日事后他的一身淤痕,不过是祁星言对他肮脏的独占欲作祟,就像雄兽喜欢对自己领地作标记。

衣服被人猛然扯到肩部,祁星言粗重的呼吸声一窒,瞳孔也恢复了清明,“你……你受伤了?”

他背上不只是淤伤,还有战场厮杀留下的疤痕,大大小小十几道,有一道伤疤从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腹部,虬曲狰狞。

“这、这是怎么弄的?”

祁星言颤抖着手指轻抚那道伤疤,却又怕弄疼了他一般,不敢轻易去碰。

李久安终于受不住这种羞辱,闭上眼睛大声斥道:“滚出去!”

“我错了哥哥……是我不好。”祁星言眼睛红的像要哭出来,他俯下身一下一下地在李久安的伤痕处轻啄,微凉的唇触到肌肤,引起一阵颤栗。

“我帮哥哥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祁星言。”李久安转过身看着他微红的眼眶,残忍地开口,“如今我什么也不敢想了,只想过几天清净日子,你以后还是……别再来烦我了。”

“哥哥……”

李久安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落寞可怜的样子“你走吧。”

祁星言缓缓迈步出去,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李久安,被遗弃的小狗一般,终究还是耷拉着脑袋出门去了。

李久安扯出一个讽刺的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曾经他视若珍宝的人,有一天会被他亲自赶出门。

*

李久安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他又回到了当年在冷宫时,宫里有两个驯马的奴隶,听说祁星言生的好看,便动了邪念。

流落冷宫的女子,就算是悄无声息的死了,也不会有人管闲事来过问。

那天李久安轮值,照例先去祁星言那里,哪怕远远看她一眼也好,却看到她正被两个奴隶堵在墙角欺负。

他当即怒火中烧,刚想上前教训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奴隶,却见祁星言在两人的缝隙中,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接着他便亲眼看见,祁星言给了那两个奴隶一人一脚,踹的裆部,力气大到李久安听着都幻痛的地步。

见有人来,两个奴隶捂着裆匆匆跑了。

祁星言的头发已拉扯时散开,一头长发及腰披在身后,为她更添了几分娇媚。

“借过。”

清冷的声音响起,祁星言从他身边走过,长发抚过他的手背时,他曾想若能娶祁星言为妻,他一定护她一世周全。

可是祁星言很少正眼瞧他。

他在冷宫轮值这么久,每次见祁星言都只敢远远望一眼,祁星言似乎发现了他在看她,却只是不屑地继续自己手上的事。

后来李久安在墙角捡到了祁星言的发簪,仅仅是一根简陋的草标,他用认真帕子包了好几层收在怀里,打算找机会还她。

*

房门被人打开,李久安警惕地睁开眼。

祁星言去而复返,带着一身秋夜的寒气走到李久安床边,“哥哥你趴着别动,我给你上药。”

李久安这次没有拒绝,趴在床上,任由祁星言在他背上折腾。

骂又骂不走,打又舍不得,索性少费些力气。

得不到李久安回应,祁星言也不嫌烦似的自顾自说着:“这是太医特意为我配的凝脂膏,以前我身上常有淤伤,拿这个涂一涂就好了。”

李久安很想问,祁星言明明贵为太子,怎么会身上常有伤痕,恍然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可笑。

祁星言为他涂好了药,便毫不客气地挤上他的床,伸手搂住他的腰,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就要睡觉。

李久安终于忍不住把他推醒,“回你宫里去睡,这里是我家,这是我的床。”

祁星言揉了揉迷蒙的双眼,话语里满是怨念:“我为你取药跑了半宿,在你这里睡一晚都不行吗。”

李久安拒绝地很干脆,“不行。”

“哥哥,你现在对我好狠心。”祁星言带着一身怨气,起身走到桌边坐下,“那哥哥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一晚。”

随便吧,他爱在那坐着就坐吧。

李久安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他虽然也很困倦,屋子里有个其他人在场,却迟迟没有睡着。

翻身抬眸去看,祁星言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

现在深秋季节,他这样睡一晚肯定腰背酸痛,而且极容易染上风寒。

李久安转念一想,这与他又有什么干系,祁星言现在是太子,病了也有大把人在身边照顾着,怎么也轮不到他来担忧。

他趴在床上冥想了片刻,脑海里满是祁星言风寒之后,面色潮红难受的样子,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他起身下床,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床被子盖到了祁星言背上,冷声道:“盖上被子睡,省的你病了再赖上我。”

祁星言咂咂嘴,抱着被子睡得安逸,眼角盈满笑意。

解决了一桩麻烦,李久安又趴回床上,这次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尽管不愿去承认,但在过去五年里,李久安曾无数次想起祁星言。

在无数边关深秋夜里与风声相伴时,在他几次在战场上命悬一线时。

如今这个人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环着他的腰,毫无防备的,睡得很沉。

李久安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脸,生不起一点缱绻的心思,伸手毫不客气地把人推开。

祁星言直接从床边摔了下去,肉体碰到地面发出嘭的一声,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幽怨地看着李久安,“大清早的,你是要弑夫吗?”

李久安从容地起身穿上衣服,“昨夜就跟你说过,这是我的床,是你自己逾矩。”

祁星言专注地看着他穿衣服,赤裸裸的目光扫过他裸露的胸膛和腰腹,那眼神带着钩子似的,好像恨不得从他身上刮下一层血肉。

李久安不紧不慢地掩上里衣,遮住那蜜色的肌肤,又套上外衣,穿戴整齐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对祁星言下了逐客令:“小七一会要过来,你该走了。”

若是让人看到,太子殿下清晨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他房里,恐怕又要浪费一番口舌解释,虽然小七不会出去乱说,但终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七,你身边跟的那个小侍卫?为什么不能让他看到?”祁星言挑眉,“难不成他是你养的小情儿?”

面对祁星言的猜疑,李久安只觉得可笑,他略带挑衅的开口道:“我这种日后要娶妻生子,安稳过日子的人,自然比不过太子殿下风流倜傥,情儿遍布整个后宫。”

祁星言眉宇间霎时染上了几分戾气,他上前将手撑在李久安身后的墙壁上,把他整个人都困在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子透出骇人的猩红,“说到底,你就是嫌弃我不是女人,不能替你生孩子是不是?!”

李久安想不通祁星言为何会忽然揪住这点。

他若是嫌弃,当年知道祁星言是男子之后,就应该躲得远远的,又怎会一如既往地悉心照料几乎寸步不离?

“祁星言,你应该清楚这不是重点,你我二人早就该再无瓜葛!”

“一定是这样的……”祁星言好像没有听进他的话,自顾自的喃喃低语:“当初若是有个孩子,你便不会走了。”

李久安感觉祁星言简直疯魔了,两个男人怎么会有子嗣,他想把人推开,手却被抓住了。

祁星言伏在他耳边,用接近魅惑的低语:“安哥哥,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滚出去,别在我这里发疯!”

李久安刚说完,一个饱含侵略性的吻便落了下来,祁星言霸道地扫过他每一寸唇舌,堵住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

这个吻逐渐带上了些血腥。

待祁星言将李久安松开,他的唇已被咬破,血珠一滴一滴地向外冒。

李久安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打在了祁星言脸上,怒道:“发春了就滚去别处,别再来拿我消遣!”

祁星言眼底的猩红褪了些许,他似乎是很伤心地、难以置信地开口:“哥哥,你从前从来不打我的……”

“今日我还要去见父皇,脸上不能有伤的……”

看着面前人的脸逐渐肿胀起来,李久安打人的手轻颤了一下。

为什么好端端要打人呢?便是动手也不该往脸上打,祁星言的面皮本来就薄,如此留下痕迹,他肯定好几日都无法见人。

最后李久安还是生生克制住了去帮祁星言拿药的冲动,狠狠地说了一句:“你活该!”

祁星言的贴身护卫季凉卡好了时间,适时前来敲门催促:“太子殿下,时辰到了,我们该回宫了。”

祁星言不悦地向门口扫了一眼,“本宫不走。”

季凉仍不肯放弃,“殿下,别忘了您先前答应过我什么。”

最后祁星言虽然一脸不满,却还是乖乖地跟季凉回去了,只留下李久安和他的满心狼藉。

李久安想的很清楚,也许他与祁星言来说,便是一件早就腻了的玩物,只是哪天偶然从满是灰尘的角落里找到了,又觉得一时新鲜而已。

他背上深可见骨的伤疤便是警醒,日后绝对不可能再为祁星言犯第二次傻。

*

沈确与李久安约在春风楼见面,春风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由先帝亲笔题名,取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听名字和典故便知道,这酒楼是各类富家子弟、文人骚客经常光顾的地方,特点就一个字:贵。

沈确这个大老粗特地挑了这么个地方,李久安着实没想到,莫不是山猪在京城待了两年,学会了吃细糠?

两人落座后不久,不远处的屏风后有歌女弹琵琶助兴,沈确提着酒杯跟着哼了两句,随口问李久安,“九儿啊,我们兄弟有一年多没见了吧?”

李久安回忆了一下,当年沈确还在他手下当副将,后来被调去西南巡防营,确实是有一年光景。

要说起来沈确也是个奇人,他出身名门望族,从太爷爷那辈便入朝做文官,他爹更是两朝德高望重的谏臣,偏偏到了沈确这个下梁,猝不及防的歪了。

治国之道他不学,非去跟人舞刀弄枪,正经科举他不去考,偏要跟着李久安去西北边境吃沙子。把他爹气的几次拿着家法想揍他,却还总是捞不着他人。

沈确先前一直在他身边做副官,一年前忽然被调去了西南巡防营,后来也被急召回京收了兵符。

这下好了,他们两人都被摁在京城里,真成难兄难弟了。

沈确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道:“一年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今天我们兄弟不醉不归!”

李久安抿了口酒,斜睨了屏风后弹琵琶的女子一眼:“跑到这地方来饮酒作乐,不怕回去你爹揍你?”

沈确道:“我爹现在才不管我呢,他现在巴不得我做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李久安挑眉,“什么意思?”

“这你就不懂了吧。”沈确向上指了指,凑近他意有所指地说:“我们越沉迷享乐,有些人才越放心啊。”

李久安略一思索便知道他说的是谁,当今皇帝多疑,收了兵符仍担心他们心有不甘,若是他们表现出一点不满,便可能被皇帝随便找个由头杀了。

权利终究是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却寒了一众武将的心。

沈确眨眼间又灌了一杯酒,看着李久安道:“你倒好,回京之后蹲在府里谁也不肯见,亏得我家老二,还天天盼着他久安哥哥去看他。”

李久安抿唇,不见客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这几天来登门拜访的人不在少数,有人看他失意前来拉拢,亦或是拜高踩低想来看笑话的,他实在不想浪费精力与他们周旋。

顿了片刻,他开口问道:“沈实如今可好?”

沈实便是沈确的胞弟,沈府的二公子,打小便喜欢追在他屁股后面。

“好的很,我爹怕他跟我一样不务正业,整日把他拘在府里考教学问。”

李久安点头:“如此便好。”

沈确晃了晃手中空荡的酒杯,忽然低声说道:“得空去苏府一趟吧,老爷子最近身子不太好,最挂念的……就是你这个干儿子了。”

李久安自嘲一笑,“混成如今这个样子,我也无颜去见他老人家。”

“你知道苏老将军最不在意这些虚名,当初我们几个小毛孩子,他最疼的就是你,待你比待小霜都好。”

“我知道了。”

李久安轻饮了一杯酒,酒意熏得他面色微红,透出一股少年雄姿英发的魅力,连屏风那头琵琶女的琴声都更加婉转了些许。

沈确看着他俊美的面庞,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你先前进宫,见过祁星言没有?”

李久安斜睨了他一眼:“我只是个被剥了兵权的光杆将军,怎么可能有幸去见太子?”

“没见过最好,那小子现在比我还荒唐。”

李久安不由得坐正了身子,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如何荒唐?”

“这说起来就有意思了。”沈确回忆了一下道:“听说他冬日里赤裸着在御花园雪地里漫步,冻得整个身子都紫了还毫无感觉。整日饮酒作乐,还差点淹死在玉酿阁的酒缸里,听说上次有个太监不知怎么得罪了他,差点活活将人打死……啧啧啧。”

沈确唏嘘道:“连太医都说他这是疯症,没得治。”

李久安回忆了一下,祁星言上次来府里找他,只是偶尔情绪有些不稳,却也未见有疯癫的征兆。

五年不见,怎么好端端一个人就疯了呢?

沈确又道:“我知道你先前与祁星言有些牵扯,如今他贵为太子,过去的那些你就且忘了罢。”

“我自有分寸。”李久安顿了顿,终是忍不住又问道:“既然他有疯病,皇帝为什么要封他做太子?”

沈确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听了隆安寺里那帮老秃驴的,秃驴说祁星言能做太子,咱们这位陛下第二天就下了圣旨,让祁星言入主东宫,我看有疯病的可不止祁星言一个。”

李久安出言提醒:“慎言。”

大梁皇帝信佛,每年都斥巨资修佛堂、建寺庙,京城二十里外的隆安寺最受陛下看重,连佛堂前的台阶都是玉石铺的。

只是立储这事都由僧人来决定,未免太过荒唐。

“管他呢,你以后与祁星言不来往就是。”沈确又将酒杯满上,“许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喝过酒了,今日你我二人不醉不归!”

*

若说沈确与祁星言的恩怨,大概两人第一次见面就结下了梁子。

彼时李久安在了冷宫当值,闲来无事便坐在冷宫的一处角落,拿出小刀来削木剑,打算送给小沈确做玩具。

沈老爹管的严,当时不许沈确碰刀剑,连同龄的女孩苏小霜都有自己的佩剑,沈确只能颠颠的跟在李久安身边,求他为自己做一把木剑。

木剑已经成型,李久安贴心的为木剑做了刀鞘,看看天色已日落西山,他正打算去换班之时,一个透亮又略带清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你在做什么?”

李久安猛地抬头,就看到祁星言站在那里,好看的桃花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面上看不出喜怒。

在冷宫待了许久,这还是祁星言第一次与他主动搭话,李久安有些局促地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老实答道:“闲来无事,在这里削些小玩意。”

祁星言没有说话,却依旧站在那里。

猛的想起什么,李久安从怀里掏出包裹严密的手帕,一层一层打开,里面正是那日祁星言掉落的簪子。

他抬了抬手心:“这是你那日掉的,我偶然中拾到,如今还给你。”

祁星言扫了一眼簪子,抬眸看向李久安勾唇一笑:“你来帮我戴上。”

“这……男女授受不亲。”李久安攥了攥发汗的手心,“姑娘还是自己拿回去吧。”

他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轻笑,略微低醇,却依旧好听。

祁星言拿起了李久安立在一边的木剑,放在手上端详了片刻,旋即问道:“这是你做的?”

“是。”

祁星言拿剑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毫无章法,一看就从未接触过这类兵器。

大概是有苏小霜这个舞刀弄枪的姑娘在前,李久安看祁星言喜爱木剑,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反而觉得她英姿飒爽,分外好看。

李久安凑近一点,却依旧与祁星言保持着很君子的距离:“若是喜欢,这把木剑就送给你吧。”

全然将沈确忘在了脑后。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她虽嘴上这样说着,却依旧提着木剑没有撒手。

沈确那段时间总爱偷偷混进宫,等李久安轮班的时候在冷宫外等他,见人迟迟不来,沈确就进去寻他,恰好听到了祁星言的话。

他凑近一看,自己求了好些日子的木剑在祁星言手里,还平白遭了人嫌弃,当下就不高兴了,“你若不要就还我,这是久安哥给我削的!”

沈确说着就要动手去抢,却被李久安伸手拦住了,他好言劝道:“我该日再帮你削一个就是,你一个小男子汉,怎么能跟人家姑娘抢东西?”

沈确不悦地瘪瘪嘴:“哪有姑娘家爱玩木剑的,她方才明明说不要的。”

祁星言挑眉,说出的话分外挑衅,“谁说我不要?现在这木剑是我的东西,我就是拿去做烧火棍,也与你无关。”

“你!”

沈确被气的哑口无言,若非他还顾念着他爹叮嘱的君子之道,恐怕当下就要与祁星言打起来。

总之,才13岁的沈确与15岁的祁星言第一次见面就闹了不痛快,此后二人更是各种看对方不顺眼,若不是有李久安拦着,恐怕好几次要动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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