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爆文《绿脉》by麦饼,年龄差双男主暧昧拉扯。小说剧情为陶思郁自小在周松乔手下长大,一口一个哥哥叫着,私下却对周松乔展开热烈追求。18岁时,两人草率恋爱又匆忙分手。可缘分奇妙,24岁爷爷大寿,他俩又同坐一桌,周松乔对陶思郁照顾有加。回房后,周松乔画风突变,要“教训”不懂事的弟弟,一场别样纠葛就此展开,这对组合的故事满是戏剧性。
《绿脉》精选:
陶思郁趴在课桌上,不太有精神地记笔记。
昨天周松乔让他看的那些小电影,陶思郁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虚虚实实,全是小电影和男人。
陶思郁被缠了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过来上课,还差一点迟到。
太困了。陶思郁闭上眼睛,讲台上老师的讲课进度飞快,许胜嘉用笔戳一戳陶思郁,提醒他翻页。
陶思郁睁开,许胜嘉又推过来一盒薄荷糖:“吃这个吧,会好一点,你昨天晚上做什么了?”
陶思郁倒一颗,含进嘴里,冰冰凉凉的薄荷味道直冲大脑,陶思郁清醒不少,跟许胜嘉说:“我真的喜欢男生。”
许胜嘉的目光从讲台上折回来:“杂志不是被你哥哥没收了吗?你看什么了?”
陶思郁感觉把哥哥带着他看小电影来确认这件事说出来实在有点太怪,他想起昨天晚上在那屋昏暗下看到的自己,于是掐头去尾,只问许胜嘉:“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对吧?”
许胜嘉说对。两个人专心听课,过了一会儿,陶思郁又问许胜嘉:“那我现在可以去你的酒吧玩了吗?”
陶思郁第一次从许胜嘉口中听说“gay bar”这种地方的存在时感到很好奇,但那时陶思郁还没有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男生。
而许胜嘉是一个很会替朋友考虑的朋友,在陶思郁提出要来酒吧找他玩时,许胜嘉认为这可能会给他性取向尚未分明的朋友带来不好的体验感或是错误的引导性。
所以确认了自己真的喜欢男生,对于陶思郁来说,其实是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入场劵和身份牌。
下课了。陶思郁抱着书,和许胜嘉走在拥挤的楼梯内侧。许胜嘉说:“但是可能会有点乱。”
陶思郁心想再乱能有他昨晚看的小电影乱吗。陶思郁面不改色地说:“没关系,我可能看到过更乱的。”
许胜嘉被他逗笑:“但是你要注意安全,我要工作,不能随时兼顾到你。”
陶思郁点头。因为下午没有课,陶思郁和许胜嘉一起吃完饭,也不再留在学校了。
而哥哥也果真说话算数,说不再像以前那样管他,陶思郁走出校门,就真的在附近没有看到周松乔的车。
这让陶思郁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尤其是再想到哥哥那句以后对他放手了。陶思郁拿不准哥哥的态度和话里的分寸,也怕和哥哥就此感情疏远。回到家里,陶思郁在睡午觉前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不住校了。
晚上九点。街道路灯高高亮起,陶思郁来到许胜嘉兼职的酒吧。
从店外看,其实看不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包括陶思郁进去走到里面。
那种重重的,迷离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带着强烈喧嚣的鼓点和酒杯碰撞从陶思郁的眼睛耳朵边扫过去,其实也和陶思郁以前跟哥哥去过的酒吧没有区别,只是多了一些跳艳舞的男人和秀肌肉的男人。
当然,还有一些随便的男人。
陶思郁躲过一个喝得醉醺醺往他身上靠的男人,找到在吧台调酒的许胜嘉。
许胜嘉穿统一的工作服在给杯子消毒,陶思郁踩上高脚凳,视线向外绕着扫了一圈。
在看到刚才那个往他身上靠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压到角落啃咬时,陶思郁想说好疯狂,话到嘴边又拐了回来。他说:“好热闹,像菜市场买菜一样。”
“确实是菜市场买菜,可以挑挑拣拣,偶尔还可以捡到别人不要的烂菜。”许胜嘉接上陶思郁的玩笑,问他:“你要喝酒吗?”
陶思郁说要,随便在酒单上选了一杯。
片刻许胜嘉推给他,没有昨天哥哥给他喝的那种高浓度酒精的醇香,味道是果香和奶香。
陶思郁觉得很甜很好喝,又让许胜嘉调了几杯。
陶思郁的酒量很高,不会轻易就醉,是被周松乔刻意练出来的。哥哥以前说,不想让他以后因为酒在一些事上吃亏或误事。
除开一开始入门的低度白酒,陶思郁喝的第一瓶完整的酒是十四岁时哥哥带他喝的白葡萄酒,那瓶酒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长相思,但喝起来又酸又苦;呈漂亮的琥珀色标有VSOP至少要在橡木桶陈酿4年以上的白兰地,陶思郁很喜欢觉得甜甜的;把盐洒在手背,舔一口喝一口再咬一片柠檬的龙舌兰,陶思郁只记得舔哥哥手背时藏在细细盐粒下面的那颗静静的痣。
烟也一样。陶思郁抽的第一根烟是哥哥教的,那根烟是一支薄荷爆珠,抽的时候咬破它,呼吸就变得凉凉的,像灌进身体一口冬天的风。
陶思郁小口小口地喝甜酒。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在眼下这个如此聒噪的气氛环境下,陶思郁被催得微微有点晕,趴在桌子上看透明的玻璃杯中乳粉色的液体。
“你喝多了吗?要不要我叫车把你送回去?或者让你哥哥来接你?”时间已经过了陶思郁的门禁点,许胜嘉担心地问他。
陶思郁本来想点头,撑着桌子起身时又想起哥哥昨天说以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管他了,陶思郁没有门禁了。
那么时间还早,陶思郁去厕所洗脸,想洗掉那层醉感继续尝一尝别的没喝过的酒。
陶思郁站在镜子前往脸上扑了几捧水,厕所里的隔间发出一阵轻轻的喘息,卷着细微呻吟,和陶思郁昨天看的电影里的一样。
陶思郁湿着脸,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
哥哥说他们只在乎享受与不享受,可他看他们确实很享受。
陶思郁回去,继续喝甜酒。
越来越晚了,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在陶思郁第三次回身的时候,有个男生从他面前经过,不算特别好看的长相。但陶思郁看着看着,总感觉那双清冷冷的眼和哥哥特别像,像牵着一根丝线那样吸引他。
陶思郁端着自己的甜酒,追上前问:“我可以请你喝酒吗?”
与此同时,一股干净的,清淡的,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薄荷草气味由远及近,突然飘到陶思郁鼻子里并且站定在他身后。
陶思郁回头,一天没见的,昨天晚上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的,穿白色衬衫,手臂搭着一件深灰色西装的周松乔静立在闪烁迷离的紫色灯光下,施力,冷静按住他酒杯朝人迎上去的手臂。
音乐狂乱,噪声舞动,那点人和人交换狭窄不流通的空间缝隙里,陶思郁听见哥哥用沉沉的,平平,就像是讲述今天天气很好这样的语气说:“哥哥教你喝酒,不是让你用在这样的场合里的。”
陶思郁会通过和哥哥绑定在一起的定位来看哥哥在哪里,哥哥自然也会用定位来看陶思郁在哪里,他不在他身边时他是否有做出格越界的事。
但那通通是之前。陶思郁问周松乔:“哥哥不是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管我了吗?”
“我阻碍你了吗?”周松乔走出拥挤的舞池,说:“一个小时前哥哥就已经在这里,哥哥有出现做任何打扰你兴致的事吗?”
“那我怎么没有看到哥哥,哥哥坐在哪里?”陶思郁把杯子里最后几口甜酒喝完,认为哥哥说的有道理,“那哥哥来这里干什么?”
等待结账期间,周松乔抬起手指,抹掉陶思郁嘴角乳粉色的酒渍,看不出是不悦还是平静:“我说过,教你喝酒只是不想你以后因为酒在一些事上吃亏或误事。”
陶思郁不明所以,委屈地开口:“可我现在又没有做什么,没有吃亏也没有误事。”
周松乔并不想和弟弟探讨前者在这个地方的展开性,他沉静陈诉:“你可能忘了,哥哥昨天晚上说今天会带你去拔牙。”
这么一说陶思郁倒想起来了,哥哥昨天占用了他一晚上。睡觉前,哥哥给他约了牙医,今天工作结束后会带他去拔智齿。
陶思郁点开手机,果然有十几个哥哥的未接来电,都是在他进入酒吧后打来的。
那确实是陶思郁喝酒误事。陶思郁因为做错事而变得乖巧,想哄哥哥,上车,悄悄拉哥哥的手臂撒娇说对不起。
周松乔甩开,捏他下颌,很用力。
哥哥向来有不用表情言语就可以压制住一切的气场,尤其在现在,在哥哥答应过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管他后,陶思郁能清楚察觉到哥哥因为他今晚在憋着一股要发而又不得不压抑住的火。
陶思郁在哥哥手掌里吃痛地睁开眼睛:“我只是想要交几个朋友而已,我也不是故意没有听到哥哥的电话的。没关系的,今天没有拔掉明天也可以拔的,我现在又没有感觉到牙齿很疼。”
“是吗?”周松乔语气极淡,继续用力,迫使陶思郁张开嘴巴。
上下嘴唇间细细缝隙里,他看到两排净白小巧的牙齿。一根细细长长的手指摸进去,在莹润的口腔内壁,周松乔目标明确地按压陶思郁那颗发炎的智齿。
重重地、狠狠地。
陶思郁的嘴唇惊讶地张着,因为疼痛发不出声的一张脸有被刺激到的泪水随之滑下。
好大一会儿,他才轻轻地叫了一声,生气地咬住周松乔的手指。
将近凌晨,夜色寂静。
这辆停在街道角落的车里,周松乔垂下眼,看那头黑软蓬松的头发陷在他身前。红红的嘴唇,吐着热乎乎的气息,牙齿十分用力。
温暖、湿润、疼痛。被完全包裹的感觉,周松乔皱眉,对陶思郁说:“三,二。”
陶思郁气鼓鼓地松开嘴,听到哥哥说:“你那不叫交朋友,你那是想要发展深度交流对象。”
陶思郁察觉出来这是一句不太好的话:“不要这样说,我不是这样的。”
陶思郁说:“哥哥的嘴巴有时候真的是很讨厌。”
周松乔用软纸巾擦掉陶思郁的口水,徒留那口深深的殷红色牙印在指上。
牙齿尖尖。要透出来。周松乔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讨厌。”
“当然是哥哥的,哥哥会说很难听的话。”
“你呢?你会咬人,是吧?”
陶思郁高高扬起下巴,听到了,装没听到。
车行驶出来,路过那家“gay bar”,他望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讲:“哥哥说他们只在乎享受与不享受,可我看他们确实很享受。”
周松乔问:“你也想享受?”
陶思郁问:“我可以吗?”
终于遇到一个红灯,一个八十秒的完整红灯。
周松乔停下车,转头来看陶思郁。他又在用那种专注乖顺的神情看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睁得灵动。像没见过蝴蝶而追逐蝴蝶的猫。
其实他什么也不懂,只是好奇蝴蝶为什么这么漂亮。
周松乔的视线向下偏,望陶思郁眼睛下那点因为喝酒殷出来的绯红。
他问:“刚才在里面喝的什么酒?”
陶思郁不记得名字了,只记得味道甜甜的,像奶油香草和草莓牛乳混在一起,颜色也很好看的乳粉色。
月光莹莹照射到车内,哥哥解开两颗衬衫扣子。布料薄薄压下来,陶思郁这次很仔细地看。
和酒一样的,细腻的乳粉色暗含着难以形容的美感从冰透的羽白衬衫下透出来。陶思郁说:“草莓牛奶。”
周松乔问:“什么草莓牛奶?没有这种酒。”
陶思郁看一眼哥哥的脸,又看一眼乳粉色,感觉有点不太尊重哥哥,于是说:“就是甜甜的,有奶油香草和草莓牛乳的味道,哥哥知道是什么酒吗?”
周松乔没有仔细去思考陶思郁的描述。二十秒,他窥到陶思郁身后有一家晚关店的花店。透明玻璃后有一株纤细的加百列月季,栽种在花盆中,优雅的淡紫淡白色,开得非常迷人。
加百列月季,根系偏弱,枝条柔软,生长速度极慢,即便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和爱,依旧不易养护成活。
周松乔手里有一株,蕊很小,至今还没有像这样开过花。
早知道它开起来是这样,当初就应该把它折断。
十秒,先前搭讪陶思郁的,和陶思郁搭讪的男孩子接二连三从酒吧里出来。一群人,勾肩搭背,成群结队,摇摇晃晃地过马路。
红灯结束。周松乔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收回来,不再聊酒:“比起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哥哥给你介绍的会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