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广木非青所著的双男主纯爱小说《离岸流》值得一看,小说的主要内容是富二代陆潮是个心狠情薄的海王,专爱装学生去大学钓男大。荣声成了他的猎物,玩腻被甩后,陆潮才发现荣声不简单。之前那些幼稚行为都是伪装,查手机、送星空灯、毛绒小熊、贴纸,全藏着猫腻。荣声就像离岸流,把陆潮这海王彻底拿捏,让他插翅难逃。
《离岸流》精选:
凌晨一点半,陆潮被烟酒味彻底浸染,杂七杂八喝了太多,胃里又开始绞痛,像皮肉被挂在一处拧紧了。
身体跟男人要哪个,他还是分得清的 ,实在撑不住,让张祺跟荣声打了个招呼,自己得先走。
陆潮摁着胃,蹲在马路边上,“帮我叫个车。”
“大哥,你酒店就在对面,撑着走两步过去得了。”
陆潮摇摇头,张祺这种铁胃感同不了他的身受 ,从这走回去跟要他命没差别,“叫商务车,天冷出租车太臭了。”
“祖宗。”张祺妥协,“那你给我报销啊。”
陆潮连应他一声的力气都没了,微微点头,都分不清到底是不是颤抖。
三五分钟过去,J市冬季的刺骨风吹来汽车鸣笛声,陆潮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弓着身子往车上爬。
但他低估了冬天,入了冬,管你是商务还是电三轮,只要是封闭车厢,进去就会有千百种怪味道钻进你的鼻腔里叫嚣。
车厢里的皮具气味与烟草酒精狼狈为奸,关上车门的瞬间,就害得他俯身吐了出来。
司机往后座扔了包湿巾,“吐车上加五百。”
陆潮抬头想讨价还价,一开口差点又吐没五百块,只得拍了拍张祺的胳膊,拉开车门往外跑,蹲在马路边下水道篦子边,干呕了几声,没吐出什么来。
“不是说胃好了吗?怎么又这样了?”张祺付过钱打发了司机,一边记账一边小跑过来给他顺后背。
“刚才带荣声往外跑,没穿外套,风又吹着了。”呼吸到新鲜空气,陆潮好受了不少,只剩了疼。
他拉过张祺全年温热的手,往自己额头上一贴,果然是又发烧了。
他上学时有次喝酒喝坏了胃,前两年又不幸连续中招了三次流感,从那以后有个风吹日晒就要发烧感冒,连带着就会唤起他的肠胃炎。
“缓过来了吗?我再打个车?”张祺。
“还嫌我死的不够透啊?”陆潮疯狂摆手,他现在一听车这个字,就能闻到车厢那种闷酸的味道,“你明天还得上班,先回去吧。”
他指了指路边一排东倒西歪的共享单车,“我再缓一会,骑那个回去。”
“你说的啊?明天酒醒了别谴责我无情啊?”张祺没体会过胃疼,在他眼里胃疼就是喝多了烧得慌想吐,所以比起面色惨白的陆潮,他觉得明天的班更重要。
“那我走了啊,你别——”
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另一个男声,“学长?你怎么了?”
这声音之于陆潮简直就是空气清新剂,他惊喜回头,酒精的眩晕让他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是荣声。
“嘶……你下班啦?”
荣声跨 坐在共享单车上,重心右倾,一条大长腿撑着地,逆着身后路灯的光圈,只有发丝闪烁摇动,看不清表情。
陆潮模糊地注视着荣声的轮廓,不合时宜地想,他要给自己直播间搞个固定逆光机位,这样跳舞的时候不容易被抬,还更有想象空间。
就比如说现在,他看着荣声模糊的身影,就迷糊觉得,身体和男人比,男人也可以更重要一些。
“荣声啊,我那会儿带你出来跑了一身汗,又没穿外套,好像发烧了。”
他就这么赖上了人家,又假惺惺地装大度,扯谎,“这么晚了你快回学校吧,我缓一会儿就没事了,张祺你也回家吧,叔叔阿姨该担心了。”
张祺已经对他的话术有了条件反射,现在他拿的是本地走读生人设,“是啊,再不回去我爸妈该打电话催命了,你缓缓早点回去哈。”
他把备忘录的记账单拿到陆潮面前确认,临走前看荣声满脸慌张,良心发现安慰了句,“他发烧生病都家常便饭了,别害怕,不讹你。”
随后一溜烟跑走,没看见陆潮艰难翻给他的白眼。
相比害怕,荣声的语气更多是担忧,“学长,我...”
他开口又顿住。
陆潮疑惑地望向他,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的共享单车,握着车把的手攥得很紧。
好吧,荣声刚才或许是想说可以送他回学校,奈何交通工具太寒酸。
“对不起学长,害你生病。”荣声干巴巴道歉,他屈指蹭了蹭鼻尖,尴尬问道:“我不知道能做点什么...”
一般这种情况,陆潮会让对方帮忙买杯热饮,买盒药,又或者交个车送个医。但就荣声目前这个工作性质以及交通工具选择情况,他还真不敢开这个口。
一盒药也得个二三十块钱,荣声要是节约,都够吃两顿饭了。
思来想去,陆潮想了个零成本方案,他开始试验可行性,“你宿舍几个人?”
“三个,但是大四了他们都不太住,现在就我一个人。”
可行。
陆潮:“是这样,我其他舍友都还没返校呢,我怕我晚上烧起来...”
荣声立马接话,“那学长今晚去我宿舍睡?”
陆潮拉扯,假装犹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让你送我去医院,不过确实哈,如果住你们宿舍,我第二天上课干嘛的也方便,就是...”
陆潮想说就是太麻烦你了,但他没继续说下去,他想看看荣声所认为的,他此刻的顾虑是什么。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他是担心麻烦别人,所以纠结。得到的回复大概率就是“别客气,这有什么麻烦的”一类的安慰。
但对于极度敏感的人来说,是不一样的,荣声的穿着和言行,让他对荣声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他认为荣声是后者,他想得到验证。
如他所料,荣声的头更低了。
略带磕绊地解释道:“学长,我们宿舍不乱的,也不脏不臭,我每天都打扫的。”
他买不起药,打不起车,唯一能提供的只有廉价劳动力——照顾,他怕这太寒酸。
陆潮这才把说完,“我不是嫌弃你们宿舍,是怕太麻烦你了,张祺刚不都说了,我都病习惯了所以没什么大事,你别瞎愧疚给自己揽活儿。”
他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荣声的善良,准备再拉扯两个回合,就假装不好意思地答应,却被荣声过于直愣的善良打了个措手不及。
荣声突然很认真地直视他,语气也像宣誓似的严肃,“就是因为经常生病,才更要重视啊!”
陆潮懵着一时没说出话。
突然被小孩教育,荣声身上的窘迫好像转移到了他身上。他看着荣声大步跨下车打上车梯,走近他面前蹲下,眼睛坚定,“学长跟我回宿舍吧,我给你换新的被单,病人身边不能没有人的。”
脱离了逆光区,他清晰地看见荣声被冻红的鼻尖、眼角和耳朵,傻得可爱。
他不自觉笑了声,荣声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有些激动,红上了脸颊,眼睛里的坚定被睫毛忽闪成羞涩,不再敢对视,视线偏移到了地面上。
荣声:“学长,你帮我解围的事情我还没想到怎么感谢你,就害你生病了,我应该要照顾你的。”
说完他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什么消息,“那个...能站起来吗,要不你坐车座上,我空蹬驾着你?”
陆潮看他语无伦次,手忙脚乱,笑着点点头,搭上了他搀扶的手。
起身坐上去的瞬间,胃部被拉扯着泛痛,陆潮差点无意识叫出来,想到J大的距离,骑车回去必然是相当漫长,他不禁感叹自己舍命钓男人的伟大精神。
凌晨的路上很安静,只有他的脚尖偶尔擦过地面发出的声音,这么一路擦回去鞋尖绝对要废,他还挺喜欢这双鞋的,但他实在使不上力气抬脚了,改天再买双一样的吧。
他想,这段不能跟直播间的哥姐们分享,不然该调侃他忘本了。
脑回路烧得七扭八歪,胡思乱想着,前面传来荣声的关心,“学长,你揪着我衣服手冷不冷,不然你插口袋里吧。”
冷风吹得他脑子愈发昏沉,回答问题也迟钝,“啊?好。”
他慢悠悠地把手往前伸,插进荣声身前的口袋,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被自然拉近,他贴着荣声的背,都能闻见轻微的鸭绒味道。
他对衣服面料很挑剔,这大概是他二十多年来,离这种廉价填充物最近的一次。
原来鸭绒的味道叫做温暖。
他安逸地靠着,荣声说话时他都能感受到耳边的震动。
“学长,如果今天被为难的是别人,你也会这么帮他吗?”
陆潮没忍住笑了一下,他缺德地想到他正在躲的前男友,从前就很爱问他这种问题,反复确认自己是不是唯一,连装带演的吃醋。
他就是最烦这一点,才破例三个月就提了分手,可是此刻荣声这样问,他却觉得可爱,有趣。
男人分手啊,哪有那么多不合适,只不过是新鲜感退却以后耐心告罄,看哪都不顺眼罢了。
他疑惑道:“为什么这么问?这么好奇我的态度,搞得像暗恋我一样。”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潮好想看荣声此刻的慌乱和羞赧,可他的头好重,“那你什么意思。”
荣声的声音有些黏糊,害羞似乎是他的常态,“就是...确实有人会追我,各种方式,比如说装作是我的同学。”
“你会员等级那么高...他们叫你陆总...”
陆潮随口扯,“小孩心思这么多呢,那是我爸的卡。”
荣声安静了一会儿,没忍住,还是开口:“可会员信息是二十八岁,呃...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