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纯爱小说《延迟恋爱》十二岁的林清回在仇恨中刻下血誓,二十二岁却成了陆靖言最昂贵的“藏品”。一场始于交易的救赎,让冷硬商人学会放手,让疯批演员学会贪生。当陆靖言亲手推开他说“好好活着”,林清回才明白,原来蚀骨的执念早被温柔蛀空了根基。两年后,他抱着玫瑰跳下舞台,将钻戒塞进那人掌心:“陆靖言,这次换我求你——和我结婚吧。”
《延迟恋爱》精选:
林清回到老宅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夏日天长,还远不到落日的时刻,现在山里就没有一丝光亮,是因为那阴沉沉压在头顶,似乎随时会坠落的黑压压的乌云。
林清回顶着这沉甸甸的乌云,快步走进主宅。
何叔站在门边迎接他,接过他的东西,带着训练有素又看不出丝毫端倪的微笑道:“陆总在小书房等你。”
林清回谢过他,向楼上走去。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在不自觉的颤抖,回来的一路,关于陆靖言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叫他回来,他并非没有猜测。如果,如果真的是……
他勉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双手用力握了握,才轻轻敲响半掩的房门。
二楼的小书房是用来消遣的场所,不做办公用,通常林清回会在这里找两本小说看,陆靖言则很少踏足。但即便如此,这里也是他的书房,听说这里超过半数的书都是他亲手购置,书架上有一排整整齐齐摆满了阿西莫夫。
林清回推开门时,就见陆靖言坐在沙发上,正在翻一本诗集。
“朱姐说你找我有急事?”林清回试探着问道。
“不算很急,不过确实有一件事要让你知道,我想,你大概等不到明天。”陆靖言示意他在身边坐下。
林清回贴着他坐下,接过他手中半掩的书放到一旁,勉强凑起一个笑来,眼睛中的期盼遮都遮不住。
陆靖言注视着他的双眸:“罗承最近办了保外就医,已经出狱入院了。”
“什么?”林清回猛地立起身子,面上隐隐期待的表情瞬间消失,愤怒与茫然在他脸上交织,最终定格在似乎隐藏着无限冷酷的急切:“他出来了?哪所医院?”
陆靖言安抚的拍了拍他:“这不是用来休养的借口,他是真的被人打伤,不得不出狱治疗。伤情好转后,他会回到狱中的。”
林清回丝毫不为所动,他反手握住陆靖言的手,急切地贴近他:“他到底在哪所医院?”
“你知道的,我不能告诉你,”陆靖言试图安抚他,他搂住他近乎贴到自己怀里的身体,在他背上一下一下的抚着:“他受的伤很重,你要看伤情报告吗?他在狱里不能只手遮天,过的并不好。”
“我只想要他死!”林清回脱口喊道。
愤怒点燃了他清亮的眸子,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手忙脚乱的扯开自己的衣服,跨坐到陆靖言身上。滚烫的吻没头没脑的落下来,他喃喃着把吐息送入陆靖言耳畔:“靖言,陆总,求求你,我只需要一个名字,然后我会立刻消失。你对我做什么都行。”
他拉着陆靖言的手滑入自己腰间,面上求恳之色愈发明显:“你是有一点喜欢我的是不是?我是你的,你怎么玩都可以。我只想知道他在哪,我保证没有人会联想到你。”
他语调混乱,声不成句,拼命往陆靖言身上贴着,眼眶被急切和愤怒逼得通红,仿佛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
陆靖言脸色铁青,一把把他从身上扯了下来:“林清回!你还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林清回充耳不闻,被他丢到一边也不气馁,膝盖一曲跪到地上,一手就向陆靖言腿间伸去,他仰头看着陆靖言,面上绝望之色愈重:“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陆总,求求你,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你不会有任何损失的。”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话语,林清回被打的侧过头去,楞了一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陆靖言微微曲了曲手指,神色冰冷:“清醒一点了吗?”
疼痛后知后觉的浮上脸颊,林清回下意识捂住脸,面上迷乱的神色尽数褪去,变换成一种近乎仇恨的愤怒:“我一直都很清醒!我要他死!”
“林清回,”陆靖言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别逼我再关你一次。”
林清回冷笑一声,自己拉拉衣服:“你关的住我这次,关不住下次。有本事,你把我关死。”
他站起身,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陆靖言喝问。
“陆总不愿意说,总有别人能知道消息。托您的福,我在圈子里也认识了一些人。”林清回手指颤抖着试图给自己重新系好扣子,可他情绪太过激动,几次三番都不成,反而恼的他把剩下的也扯开了。
陆靖言一把拽住他:“你这是找死!”
“那也是我的事。”林清回顶了一句,他拼命挣脱着手腕,试图从陆靖言手中脱出,去寻觅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陆靖言气结,有那么一瞬,他真想什么都不管了,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就让他遂了愿又如何,一个小明星的死活,本就和他没有关系。
可林清回不是别人。陆靖言与他对视着,扬声喊了一句:“秦逸!”
门外传来脚步声,不多时,秦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似乎本是想进来,可见到林清回凌乱的衣服和面上红痕,还有他那死死攥在陆靖言手中的纤瘦腕子,在门边就停下了脚步。
“把他给我关到地下室去,”陆靖言盯着林清回,吩咐道,“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放他出来。”
林清回犹如被猎人捕住的野兽,死死瞪着他,紧紧咬住下唇,一言不发。
秦逸面无表情的上前两步,示意林清回跟他走。林清回心知自己打不过他,只得恨恨跟在他身后。
“林清回。”走到门口时,陆靖言突然叫住了他。
林清回立在原地,盯着脚下的地板,没有回头。
陆靖言似乎说了一句什么。可就在此时,窗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酝酿了一整天的暴雨终于哗啦一声落了下来,雷声在山中回回荡,遮住了陆靖言的声音。
林清回微微侧过头去,等着看他再说什么。
陆靖言顿了顿,却不再张口,只挥了挥手,让秦逸把他带了下去。
两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口,陆靖言重新坐回沙发上,才意识到那本他随手拿的诗集不知何时已掉在了地上,精装的硬纸书皮没有丝毫损伤,内里柔软的书页却皱了好几页。
他耐下心来把书页抚平夹好,目光投向窗外。
随着大雨落下,窗外的天色反而明朗起来,香樟繁茂的枝叶随着风雨吹打在玻璃上,似乎在打一场无人参与的战争。
陆靖言叹了一口气。罗承这次保外就医颇为蹊跷,他本想作为一份礼物送出。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林清回的执念。
林清回随着秦逸,一步一步走入地下。
老宅的地下,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在所有影音游戏室的更下面一层,陆靖言专门给他修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没有一切尖锐锋利的硬物,卫浴水电齐全,门上有一个专门的送饭口,仿佛一个封闭的疗养间,足够他住上很久。
秦逸把他送到门口,示意他自己进去,而后在外面锁上了门。他一向最是礼数周到的人,可这天从头至尾,他没有和秦逸说一句话。
他像是谁也看不到似的,行尸走肉一般走进房间。随着门锁“卡擦”一声轻响,他在床边坐下来,把自己蜷成一团,塞进墙与床的夹缝里,久久没动弹一下。
楼上,漫天风雨声中,何叔敲响了书房的门:“陆总,清少已经安顿好了。”
陆靖言“嗯”了一声:“你给他收拾一些日用品,一会儿让秦逸给他送进去。”
何叔应下了,却迟迟没有离开,陆靖言察觉他的犹豫,问道:“还有什么事?”
“陆总,”何叔忧心忡忡的说:“要不,就放他出去吧?我相信清少有分寸,不会连累陆家。但总是这样,我担心他出来以后……”
陆靖言听出他的未尽之意,他略有些疲惫的捏了捏山根:“我心里有数,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他脾气倔,却不会对我动手,让他在里面好好待两天吧,你和章姨多费心,找人看着他点。请医生来住几天。”
“是,”何叔应下,眉目间忧愁不减,他沉吟道:“清少身上刀没卸,没事吗?”
“让他带着吧,”陆靖言叹息一声:“那是他父亲唯一的遗物了,让他把刀拿出来,我怕他做出更过激的事。”
“好的。”何叔应下,转身慢慢走了,口中溢出一声叹息:“作孽啊……”
是啊,罗承做的孽,硬生生毁了那样一个聪慧灵秀的年轻人。陆靖言望着窗外的风雨,不知在想着什么,直到门边再次传来敲门声才回过神来。
秦逸站在房间中央,说道:“清少生活所需已经都送进去了。但是…… ”
他顿了顿,陆靖言接口道:“状态不太好?”
岂止是不好,他打开一个屏幕,那间地下室安了摄像头,他随时可以看到林清回在里面的状况。而自从林清回进去到现在,哪怕秦逸进进出出,甚至刻意给他把灯关上了一段时间,他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蜷缩在一角,视线空洞的看着脚边的地板。
陆靖言看了一会儿,关上屏幕,他看向秦逸:“辛苦你了,清回的事之后交给何叔就好。”
他眸色锐利:“那个人的事,你亲自去办,抓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