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德剧本》by羌三目是一本高人气的双男主小说。故事围绕着极端弟控与扭曲兄控展开,在意外车祸后,屈温离奇失踪,只给 “我” 留下房子、钱和未完结的小说。“我” 想从小说里找线索,却因其中露骨的内容怀疑屈温对 “我” 有违伦理的想法。然而一天夜里,家门被撬,“我” 醒来就被关在了地下室,而凶手正是屈温,情节充满悬疑与惊悚氛围,让人好奇屈温的目的以及后续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
《悖德剧本》精选:
刚抓到戚叙的时候,他诅咒过我们这对有违人伦的恶心兄弟迟早要遭报应。
我信这些。
不否认,有那么一瞬间,我在考虑要不就直接把这麻烦家伙弄死,随即又意识到,假如戚叙死在我家,万一被查出,不管判什么刑,我都会和屈漓分开。
不行。
我猜屈漓和我有同种想法,互通的血液养出相似脾性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他可能没我想那么多,小狗思维多简单,主人被外面脏货咬了就得同等程度咬回去。
我其实享受弟弟维护我的过程,也喜欢他为我丧失理智、不顾一切的模样。
用最低级的手段去感知,他爱我,在乎我,需要我,可我不能为这点私欲促成分离。
于是在第三砖砸下前,我冲过去把他提起来抱进怀里,砖头砰然落地,他双手冰凉,急喘着发抖,不确定是因为愤怒还是差点杀人引发的生理性反应。
我无视地上半具尸体,把哀嚎不断的戚叙踢开老远,捂住弟弟的耳朵,按到墙上亲吻。
唇舌交缠了会儿,铁锈味漫进鼻腔,他的身体渐渐不再僵冷,泄了气靠在墙上,半睁着眼睛打量我,很空,很凉。
我稍微从他口中抽离,简单碰了碰嘴唇,揉揉他的后脑勺,这样可以极大程度安抚他,我知道。
“脾气还挺大,打爽没有?”
他直直望着地面,默不作声。我在心中叹口气,顺着他肩膀摸下去,小心地剥开那只手掌,仔细擦掉砖头残留的土渣。
他指尖沾着几滴不属于自己的暗红色痕迹,连指甲缝里都是,腥臭粘稠,甚至有一部分已经干涸。
我讨厌他身体染上任何除我以外的气味,不管是出于什么缘由,那会让我不由自主地烦躁,这大概是种心理疾病。
能够熟练把控情绪是成年人应该具备的基本能力,可我总会被弟弟轻而易举地牵动影响。
把小漓带去浴室途中,他依旧呈现一种低迷状态,我知道他还在怨戚叙,便牵着他平静地提起一桩陈年旧事:“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没把那个流浪汉杀了吗?”
四年前,一个跟踪过屈漓,发现家里只有两小孩所以肆无忌惮,试图作恶的流浪汉。
我原本是打算把他分尸喂狗或者用碎肉机搅碎了扔进臭水沟,但我不能那么做。
“进监狱你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办啊,你那么小,没人照顾活不下去。”
我替他一件件脱去衣服,打开淋浴试水温:“现在也一样,你不能因为那么个人渣把自己搭进去,换位思考,你觉得哥哥没了你还能好好生活吗?”
瓷砖上空雾气蒸腾,屈漓终于不再像个游离在外的木头疙瘩,他无辜地望着我,松开一直紧握的手掌,沙哑地说:“哥,我明白。”
“洗完澡赶紧睡觉,下午回去上学,剩的我来弄。”
我掰正他的下巴,手指沾了点水把他额前的头发向后捋去,完整露出那张俊俏帅脸,“该出的气也出了,听话,嗯?”
哥,他软着嗓子喊我,像在撒娇,再亲我一下。
哦,就是在撒娇。
我爱听他叫哥,样子太乖,总觉得能看到我弟头上那对隐形的耳朵在晃啊晃啊晃,现在被打湿了,就老实耷拉下去,小玩意儿怎么长的,为什么能这么可爱?
我咬住他吻了好久,差点在浴室擦枪走火,衣服全闹湿透才回屋换了身干净的穿。
关于戚叙后续处理,恶人自有恶人磨。
上次调监控找到那群新手偷拍犯,顺藤摸瓜抓包戚叙后,我把他交给警局关了段时间,以为他吃到苦头会自觉滚蛋,没想到还敢再来。
这种人不弄次狠的不知道怕。
早些年我在淮州起家偶然认识过几个地下大哥,联系一直没断,帮忙教训个人不成问题,再多不就是钱的事儿,能用钱解决的不叫事。
白天跟那边打过招呼,本来打算给小漓送完饭就把人弄过去,但小孩眼太尖了,糊弄不了,就他那性子,不带他回来弄个清楚再把人揍一顿出气,狗崽子放学能骑火箭来把家给炸了。
自己养的自己惯着呗,还能扔了不成。
只是把戚叙送走后,回到家里想起中午屈漓揍人的场面,我还是后怕,如果没拦着,真闹出命案该怎么办?
担忧的当然不是戚叙的死活。
我从不自认是个良民,那些经年累月背负在身上,碾碎尊严低下的头,弯下的腰早就透支了我的宽容和善意。
我耐心不佳,良心更是没有,对善恶的抉择只与弟弟有关。
他在我心里是尊无瑕的小玉菩萨,是我衡量一切的标尺,只不过绝大多数时候我会伪装,假扮与常人无异努力融入这个社会。
我什么都不怕,唯恐屈漓也变成这副怪胎模样。
极尽所能地赚钱、提高生活质量,就是希望他可以在健康的环境下长大,最好长成和我截然相反的对立面——然后万事顺遂,幸福美满地过完一生。
可我不是个合格的家长,一时犯了疯病,拖拽着弟弟掉进乱伦陷阱,毁了他才刚刚开始的人生。
对这一切,我难辞其咎。
我时常能清晰感受到灵魂脱离躯壳一分为二,一半沉沦在甜蜜的爱欲中无法自拔,而另一半总在清醒时忏悔,被所有人斥责,脑子里渗出的痛常常夜半三更引诱我从楼顶一跃而下以死谢罪。
但屈漓总能拉住我,一个眼神,或一句话。血脉是条命定的锁链,从他出生起就注定了我这一生要栓在他身边打转,我活着就是为了爱他,除非他放手,除非他要走。
可是前段时间我已经收回他后悔的权利,把锁链从头到脚镶嵌进骨头里,一旦抽离我必定要死,他舍得……
大脑嗡一声响。
我站在门前不轻不重给了自己一巴掌。
屈温,你又疯了。
轻轻推开主卧,房间窗帘紧拉,被窝里传出平稳微弱的呼吸。
我小心掀开被子躺到屈漓身边,下一秒他就有所感应般自觉贴过来,手臂搭在我腰间,半张脸偎进肩头依恋地蹭了蹭。
两瓣撕裂的灵魂为这短暂的幸福临时和解。
我闭上眼,第一百零八次向天忏悔,求神原谅,如果人有转世轮回,我愿永不安生,换一切报应皆降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