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高人气连载小说《鐘情于恁》:香港装哥林程锦遇上河南老表贺子知,一个满身贵气爱装腔,一个掉钱眼里爱耍宝。极致性张力对上绝佳 “性缩力”—— 他逼问 “想要什么”,对方答 “胡辣汤”;他求讲方言,等来一句 “俺嘞个娘咧忒中咧”。为帮林程锦摆脱体育生纠缠,贺子知操场 “深情” 表白,本是戏精对决,林程锦却牵起他的手:“我當然鐘意妳。” 嬉笑打闹藏暗愫,戏弄是装腔作势的爱意,谁也说不清这场逢场作戏,何时已动了真心。
《鐘情于恁》精选:
林程锦一觉醒来,天色已暗。
眼球因长时间压迫泛起一阵水雾,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眩晕感。
图书馆内蒙上一层清灰,笼着薄纱,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雨,雨丝细得几乎看不见,只在窗玻璃上洇出一片模糊的水痕,顺着玻璃的纹路缓缓往下爬,画出一道道弯弯曲曲的银线。
他支起脑袋,静看叶片被雨雾裹挟着,树影在雨中逐渐变淡。
“醒了?那就走吧。”贺子知合上看了大半的书。
他在静默的松雨中,静静等着他醒来。
行至图书馆门口,贺子知将伞拿给他,林程锦很自然地撑起了伞。
红色的小伞游走在朦胧的松雨中,林程锦觉得,他和贺子知好像变成了两条小鱼,将记忆储藏在泡泡里。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泡泡破裂的那一刻,所有往事都烟消云散。
他张开鳃,不需要脑子,游离在这场下不完的烟雨中。
一向聒噪的林程锦突然变得一言不发,贺子知没有问为什么,就像林程锦没有问过他的绒裤。
在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中,这已经潜移默化地转变为两人间的默契。
贺子知明白,这是他自己的小世界,他不愿打扰这场还没醒透的梦。
友情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他们的初遇那样尴尬,现在却变得心有灵犀。
两人其实没有太多共同话题,但脑电波就是莫名能对得上。
从刚开始小心翼翼维持的礼貌,再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轻松调侃。
从一开始的“那怎么好意思”,再到“你带了伞那我就不带了”。
贺子知一开始有些嫌恶的情绪也逐渐被无可奈何和迁就填满。
虽然有时候不太理解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小心思,但这并不防碍他觉得林程锦有趣。
他看上去是那种被父母养得很好的孩子,为人大方,出手阔绰。
向他借什么东西都是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也不会事后跟你斤斤计较,更不会拿这事要挟你要你还人情。
他在林程锦的身上,看到了梦中的自己。
出生即在罗马,不用为生活劳累奔波,作为家中的幺子出生,受尽家人宠爱,他的未来灿烂而坚定。
贺子知总会用一种阴森又晦暗的眼神在暗中观察他。
看他裹了漆一样红艳艳的嘴唇一张一合,像一口咬开汁水四溢的红李,殷红妩媚,富有光泽。
他的身上总散发着淡淡的香调,这香气不张扬,沾在衣角上是浅淡的余韵,停在发间是若即若离的暖。贺子知明白,这是金钱堆砌出来的味道。
他像吸了毒一样对盯着他上了瘾,想象自己成为了他,模仿他的行为举止,在心里暗暗与他比较。
对于向他示好的人,只要不排斥自己,他都会想尽办法打好关系,在看到那人对林程锦失去兴趣转而黏着自己时,他的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优越感和兴奋,然后找个合适的理由与那人拉开距离。
有的时候贺子知觉得自己很贱,林程锦应该是真的把自己当做好朋友了,把自己有的都与他共享,他不应该这么卑鄙,妄图夺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但他又会在心里安慰自己,林程锦什么都不缺,应该不会和自己计较。
多年之后,贺子知将这段往事告诉他,他紧张地看着他,害怕他的表情发生什么变化。
林程锦却只是笑着摸摸他的头,“那本来就是靠你的努力得到的。
属于我的永远属于我,不属于我的,我也不会肖想。”
那些藏在回南天里腐烂发霉的心事,只要一有太阳,也就开出了花,长出一片山水。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林程锦还畅游在雨里,想象自己是一条鱼。如果可以,他想一直走下去。
贺子知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小美人鱼,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于是就产生了一副极其违和的画面——一个人在雨中闲庭信步,一个人在雨中痛不欲生。
实在是走不下去了,贺子知死死拽住林程锦的衣袖,虚弱地说:“别走了,要不就在这吃吧。”
林程锦如痴如醉的小梦境被打断,他有些不高兴。
但看到贺子知阴森森的表情,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次就算了。
环顾四周,只有对面有家苍蝇馆子。
走进一看,水泥地面上油腻腻的,折叠桌上还有没撤下去的碗筷,苍蝇美滋滋地寻觅着残余的汤汁,摇头晃脑的风扇还挂着一层黑漆漆的尘垢。
林程锦嘴角抽搐,他实在是不敢想象这是能吃饭的地方。
他低头在贺子知耳旁耳语:“这地方太恶心了,要不换个地方吧。”
贺子知一步都不想走了,他直接往红色塑料凳上一坐,把伞递给他:“要走你走吧,我不想走了。”
林程锦在原地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觉得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咬咬牙坐了下来。
热情的大哥大声招呼他们:”两位靓仔,吃点什么?”
“你们这里招牌是什么?”
“招牌猪杂粉,吃过的都说好!”
“那好吧,两碗猪杂粉。”说着贺子知举起手机就要扫码付款。
“等等,新鲜吗?就付款了?”林程锦阴阳怪气道。
那大哥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煮粉。“咁梗系啦。”
贺子知心虚地肘了肘他,捂着鼻子说:“应该是新鲜的,一股猪屎味。”
“……”
林程锦快要碎掉了。
热气腾腾的猪杂粉一上来,林程锦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认命般夹起了一筷子,反复洗脑自己不是在吃屎。
但味道居然出乎意料的好。
猪杂的鲜香混着热汤的雾气漫上来,米香裹着浓郁的汤底滑进嘴里,粉身软滑却带着点韧劲,嚼着嚼着,鲜甜味就在舌尖散开。
猪肝切得薄薄的,烫得刚好,嫩得像要化在舌尖,一点腥气都没有,只有满口的鲜。
于是林程锦风卷残云般吃了个精光,连一口汤都没剩下。
贺子知愣愣地看着他神情魇足地掏出纸巾擦嘴,一边低头看看自己还剩下大半碗的粉。
刚才那个闹着说死都不吃一口的人是谁?
当然,这还只是贺子知噩梦的开始。
在陪着林程锦连续吃了两个月的猪杂粉后,贺子知终于忍无可忍:“要吃自己吃去,我现在闻到都想吐。”
林程锦点点头,然后换了一家吃。
贺子知一看,两眼一黑。
——广式特色猪杂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