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宗稚楚优的小说《谁乐意当替身啊》是作者桑毕了正连载的一本小说,谁乐意当替身啊的主要内容是:完全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但现在宗稚是真的喜欢上了,而他也不再是直男了。
《谁乐意当替身啊》精选:
猛然的安静,落针可闻。
空气凝滞了一般,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吊扇还在摇着,时不时发出“咯吱”的顿挫音,可没人理会它。
“啪”的一声,一个姑娘拍桌站起来,“为什么呀?妈妈为什么呀?”
“你和爸爸那么好,隔壁的王叔叔都说,你们俩的关系,附近没有哪一家两口子能比得上。”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修长,很白很细,但有一些粗糙,几条伤口结了痂,在手上趴着。
它扯了扯那姑娘的衣角,它的主人发出柔软的、小心翼翼的声音,“颜颜,你坐下来,怎么可以那样和你妈妈讲话。”
“我想要个理由还不行吗?我以为今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可你们拿出离婚证出来,说你们离婚了?”姑娘气的手在桌上狠狠攥着,双唇紧闭,看看旁边有些消瘦的爸爸,又看看对面依然美丽的妈妈。
“你们说话呀!”姑娘又捶了一下桌子,依然站着。
桌上吃剩下的菜肴,在盘子里,像是一个个张着大嘴、睁着大眼的头,静默着,偷窥这一家人。
“我来说!”对面的女人张口了,涂了口红的嘴唇漂亮的耀眼。
“颜颜,爸爸妈妈很早就没有爱了,说一句难听的话,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俩早都分开了!”
女人的情绪起来了,声音更大了。
“你问我们为什么离婚?别人说我们夫妻关系好?”女人连说两个反问。
“那还得是你爸,他发现我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是那么温吞吞,连一句质问都不曾对我说过!”
姑娘呆住了,她妈妈刚刚说了什么?
“妈?你说什么啊?”
“颜颜啊!妈妈爱你!也曾经爱过你爸爸,你那么大了,过两三个月就要上大学了,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你爸,他……”
女人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你要走了吗?”
“对不起颜颜,妈妈已经和你爸爸离婚了!”冷静的声音。
女人把拿在手里的红色本子放进包里,起身,走了出去。
男人依然坐着,甚至还拉了一下跨出去的女儿。
没拉住。
店外停了一辆黑色轿车,漂亮女人拉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
宗欢颜跑了起来,跟到路边。
汽车已经开走,她妈妈一点犹豫都没有,不曾转头看。
宗欢颜依然在他们消失的地方跑着。
“颜颜!颜颜,你别追了!”男人在女儿身后跟着,喊着。
宗稚今年35岁,年纪不算大,可跑起来还是比不过17岁的年轻人,虽然她还是女生。
一溜烟,把女儿跟丢了。
她向来是个有主见的姑娘。
他边跑边喊女儿的名字。
路两边都是一些小饭店,路灯一闪一灭,有的已经完全是个摆设。
有些店夜晚生意极好,爆满,店外面的路上也摆上了桌子,酒瓶相碰,大声欢笑。
“欢颜!欢颜!”男人终于停下了,转身往回跑,他出来的急,没带手机。
他家店门口的正中间站了个人。
宗稚慢下来,喘息着,“你好!”
那人像是吓到了,猛地回头,“你…”那男人在看到宗稚的时候顿了两秒,接着说完“好!”
“您好,我们店打烊了,您去别家吧!”
宗稚从他身边过去,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按键手机。
那男人眼睛像是长在了宗稚身上。
宗稚按完女儿的手机号,抬头就往外走,看到了那男人就看着自己。
那男人很高,目测得有一米八五,刚刚自己从他身边走过,看着那人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穿着一身运动装,很年轻。
“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宗稚臭着一张脸。
那男人点点头,“我刚刚进你们店里,发现没有人,怕有坏人来,就站在门口帮忙看一下。”
“噢!”宗稚的脸色终于缓和,“真是谢谢您了。”
“嘟嘟嘟嘟嘟!”手机里传来忙音,电话没人接。
宗稚急忙地走到柜台后面,拿起一把钥匙,就冲大门走去。
那男人还在。
宗稚把大门锁上,“现在我们店打烊了,您可以去隔壁吃饭,他家火锅的味道特别好!”
那男人看着眼前的瘦弱男人,太像了。
气质像,身高也像,就连脸上的疲惫也很像。
“您有很着急的事吗?我能帮的上忙吗?”男人开口说话,并不在意隔壁那家火锅好不好吃。
“嗯~”宗稚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人,五官舒朗,是个长相很抓人眼球的年轻人。
“那谢谢您了,我女儿刚刚跑出去了,我在找她!”
“您女儿?”那男人很惊讶。
宗稚皮肤很白,还有着少年般的清瘦感,脸很小,脸上的肉紧贴着头骨,脸上纹路不多,圆溜溜的大眼睛很显稚嫩,如他名字一般。
看脸,别人会以为二十多岁。
“对,我女儿她跑出去了,刚刚我追了一阵儿,跟丢了,才回来拿手机,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接。”
宗稚朝着原本的方向大步走去,手里又拨了一遍女儿的号码。
“她有多大?”男人和宗稚并肩走着,问他。
“她今年十七,今天刚高考完!”宗稚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
那男人顿了一下,又跟上。
太令人震惊了,他竟然有一个十七岁的女儿,可他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一个老男人。
“她叫什么名字?”那男人问。
“宗欢颜!我女儿叫宗欢颜!”宗稚又大声喊起来,“欢颜!欢颜!”
男人又一惊,这个名字是个熟悉的,好像他教的学生。
“欢颜!宗欢颜!”那男人也和他一起喊,“宗欢颜你在哪儿?”
他们走过了那一片美食区,走到了一条漆黑的道,路灯都罢工了。
“你和宗欢颜吵架了吗?”那男人停下叫喊,问。
“嗯~差不多!”
也是,自己还是个陌生人,他不把事情说透是很自然的事。
那男人略过了这个问题。
“会不会在那里?”
宗稚看向他手指的地方,一个小公园,里面倒是有些星星点点的路灯。
“去看看!”宗稚朝那公园的入口走去。
这个公园不大,除了层层叠叠的树木花朵,就是弯弯曲曲的小道,甚至没有一个聚集广场。
附近来玩的人也少,只是离这最近的人,晚饭过后来溜一圈。
“颜颜!”
“颜颜你在这儿吗?你不要让爸爸担心!”
宗稚边走边喊。
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家的在外面,没有坏人还好,万一……他不敢想自己会不会疯。
“宗欢颜,你在这儿就应一声!”那男人的声音更大,也带着些着急。
他们一路走着喊着,用手机微弱的光看着四周。
突然,宗稚猛地抖了一下,双手捂着脸。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那男人走到他前面。
“不好意思,我拍你是想让你看看那边,是不是好像有个人!”
宗稚一听,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一直看着宗稚,他这一抬眼,“小白兔”的形象立马出现在男人的脑海中。
太像了,女儿都快成人了,他怎么还那么像一个胆小的小白兔。
那种被大灰狼吓到躲进洞里,又被胡萝卜吸引出来的可怜感真令人心动。
宗稚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一棵大树下好像是坐了一个人。
“颜颜!颜颜是你吗?”宗稚朝那人影跑过去,打开手机的灯,那光让他看清了眼前的人。
“颜颜!爸爸喊你,你怎么理都不理?你想急死爸爸吗?”
语气里有责备,也有一些委屈?
那男人在后面听着,嘴角终于扯了扯。
“爸爸!我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宗欢颜的语气里带着一些无奈。
宗欢颜站起来,个子快要有宗稚一样高了。
而后,拍拍宗稚的手臂,“好了,被你打扰了,不静了,回去吧!”
“你……”
宗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手放在女儿的短发上,揉了揉。
“咦?楚老师?您怎么在这儿?”
“你好啊,欢颜同学!”
“啊?”宗稚转头看向那男人,又扭回来看看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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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老师,你吃辣吗?”
楚优看着探头出来的宗稚,太像了。
“吃辣的,谢谢您!少做一点就好了!”
宗稚在厨房忙碌。
刚刚在公园里,宗欢颜为他们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爸爸,这位是我的生物老师——楚优,楚霸王的楚,优秀的优。不知道你们怎么一起过来的?”宗欢颜撇了撇嘴。
“楚老师,这是我爸爸,宗稚!幼稚的稚。”
说完,宗欢颜闭嘴了,看着他爸爸双手伸过去,楚优的手立马伸出来,被宗稚紧握住,行了个庄重又有些搞笑的见面礼。
他们还在一棵大树下,黑暗的夜晚,脚踏在草地上。
双手握着,上下摇了摇。
“楚老师,您真是好人!还没吃饭吧,走,我去做饭!”
嗯~不善言辞的实在人。
“颜颜,走!”
“好嘞!”宗欢颜走到最前面,一些悲伤被驱散了,自己还有一个爱自己、需要自己的爸爸。
楚优和宗稚并肩走在后面,像是公主的骑士,像是负责殿后的勇士。
楚优想着刚刚握着自己双手的那双手,没有自己的手大,骨感明显,有些粗糙,还有些湿意,他出手汗了。如果更干燥的话,那手估计更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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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宗稚了,他现在应该在掂锅。
头顶的风扇嘎吱嘎吱作响,像所有的小饭店一样,桌子靠在墙的两侧摆了两排,中间是过道。
此刻,宗稚就在最里间的厨房,抽油烟机的轰轰声还能听得到。
“楚老师,您是出来吃饭吗?怎么会和我爸爸一起?”
宗欢颜手脚麻利,把他们那一桌剩菜收走了,坐到楚优对面,完全没有见到老师的羞涩与难堪,和她性格有关,可能也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学霸,不怕老师。
楚优知道这个姑娘很活跃,上课回答问题积极,和自己互动也很好,是个聪明的姑娘。
没想到,还是个打破安静的小能手。
“这事儿就巧了!”楚优手肘撑在桌上,一副我要和你聊个昏天黑地的样子。
和小孩聊天,楚优总是能戴上小孩的面具。这是他的优点。
“我今天刚好不想做饭,旁边的店里人又爆满,就看你们家店安静啊!”楚优又捏了捏下巴。
“我走进来,喊了两声,没人应。”
宗欢颜点点头。
“然后啊,我还进了你们厨房看了一眼,真是干净整洁。”
宗欢颜又点点头,“那是,我爸爸很会收拾!”
楚优了然一般点点头。
“你们厨房也没人。我就想着,这家店怎么回事儿,老板跟着兔子进了魔幻森林嘛!”楚优捏着下巴,头45度上仰,做出思考的模样。
宗欢颜“噗”的笑了出来,“楚老师,你好幽默啊!平时上课没发现啊!”
“哈哈哈,老板不会跟兔子去魔幻森林,老板会变成兔子躲进没有人的森林!”
“噢?此话怎讲?”楚优很会聊天,不会让别人的话头落到地上,保准都接的稳稳的,不管对方是谁,他尊重任何人。
“我爸爸很喜欢安静的环境,他总是尽力去做一个优秀的厨师,不愿意出来招待客人。”
宗欢颜身体微向前倾,声音小了许多,“真不知道他怎么就是爸爸的,他有时候真的很不像爸爸!”
“哈哈哈,你个小丫头!”楚优也揉了揉她的头发。
宗欢颜又猛地把身体往回收,“我的头发只能我爸爸揉!”
是个直白,坦荡,自我的姑娘。
“而且,楚老师,你今年几岁啊?还喊我小丫头?”
宗欢颜靠在椅背上,抬起下巴对着帅气的男人。
“我几岁?和你爸爸年纪差不多,怎么就不能喊你小丫头了?”楚优抱肩,看着对面的女孩。
宗欢颜平时没有翻白眼的习惯的。
“你和我爸爸年纪差不多?”宗欢颜一副我看着你睁眼说瞎话的模样。
楚优此时穿着一身运动装,整个人就是阳光帅气男大学生的模样啊!
楚老师很帅气,衣品很好,春夏秋穿衬衫,冬天穿风衣,就没见他裹成毛球的样子。他上班总是穿皮鞋,头发一直是用摩丝抓过的,保准没有一丝凌乱,一丝不苟的老师形象。
“那你爸爸今年多大?没有五十吧?”楚优侧着身子,翘起了二郎腿,看着厨房方向。
“当然没有!”宗欢颜被点火了,炸了一下。
“我爸爸年轻得很,还帅气得很,比你一点也不差!他今年才35岁,男人四十还一枝花呢!”
“嗯,对,你爸爸很年轻,也很帅气,当然也不比我差!”楚优很认真。
楚优看着端着菜出来的宗稚,心里冒出来一句话,“当你失去一个人,看全世界哪哪儿都是他。”
他也太像了。
“你们聊什么呢?怎么还快要说生气了的样子?”
宗稚把菜放下。
“楚老师猜你的年纪,他说你五十岁了!”
“唉唉唉,你个小丫头,告状可不是这么告的!”楚优笑着看着宗欢颜。
“没到五十,也快了!”宗稚看着对面优越的那张脸。他的名字也真是好,他父母应该很欢喜他的到来,养尊处优。
“走,去拿碗筷!”
宗欢颜站起来,和他一起。她去拿了三副碗筷,宗稚端来了一盆米饭。
“楚老师喝酒吗?”宗欢颜又要站起来去拿酒。
“小丫头,你不要拿酒。”楚优站起来,作势阻拦。
“楚老师不喝,那就不拿了。颜颜,坐下吧!”宗稚拽住了宗欢颜的胳膊。
宗欢颜坐下,主动盛了米饭。
盛了三碗一样多的米饭。
“楚老师,今天真是谢谢您帮忙找颜颜。好听的话我也不会说,您吃菜,别客气。”宗稚也坐下,双手在双腿上放着。
宗欢颜看了看他爸爸搓动的手,又抬头看了一眼爸爸,真是稀奇,爸爸终于要长大了嘛!
宗稚有些局促,这种合格大人会说的客气话,他一直不擅长,已经尽力说得漂亮了。
“宗大哥!我喊您大哥吧!您比我年长几岁,您不用这么客气,助人为乐,应该的。”
宗欢颜看着楚老师,落落大方,游刃有余,再看看自家爸爸,和楚老师对比尽显娇小的身躯,像是娃娃脸的那张脸,腹诽,要不还是让我爸爸喊您楚大哥吧!
“是是,楚老师是个好老师,也是个品德高尚的好人!”
宗稚终于把手拿上桌,拿起筷子。
“楚老师,您尝尝,不要客气!”
那双手,此刻,楚优是看清的了。
白皮肤,有些伤疤,手背倒是好看,光滑,拿起筷子时筋凸起着,除去手指的一些伤疤,是一双漂亮的手。
手是不像的,那人的手光滑,只是到冬天时偶尔有些小裂口。
可能也是像的吧。
“好的,您也不用这么客气的!”
“你俩都别客气啦!楚老师,您快尝尝,我爸爸的厨艺很好。”
宗欢颜终于是受不了了,这样的爸爸自己很不适应,他倒不如还是他平时的样子,不爱交际的实干家。
楚优笑笑,小丫头很活泼,又看看宗稚,他们俩都巴巴地看着自己,看来第一筷子是必须自己先动了。
“好,那就尝尝你爸爸的厨艺!”
楚优夹起一块豆腐,很~嫩~,豆腐的味儿很足,没有被别的调味料盖住它自己的味道。
他一抬头,看着对面两双眼睛。
宗欢颜真的是宗稚的女儿吗?
这样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宗稚此时的眼睛和十七岁的宗欢颜的眼睛一样,满是星星,满怀期待,渴望得到认可的表情,一眼就看得透。
“特别好吃!您是怎么把豆腐做的嫩而入味,也没有炖烂的?”楚优的夸奖很具体。
宗稚的开心很显眼。
“嗯,那是我的独家秘方,和别的饭店都不一样的。”宗稚拿着筷子,筷子头倾斜着朝向自己,身体有些向前倾。
像个寻找伯乐的千里马。
“楚老师,您再尝尝这个呢!”
宗欢颜看着爸爸的样子,很自豪。做各种美味可口的食物,然后把它们卖出去,得到认可,是他爸爸幸福感的来源之一了,甚至超过自己这个女儿的学习进步。
是真正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自己的进步上面。
宗欢颜也期待地看着,他很喜欢这样的爸爸,不把期望放在自己孩子身上。
爸爸和大多数同学的父母不同,她很喜欢。
楚优在他们二人的注视下,把筷子转向了另一道苦瓜炒蛋。
说实话,他是不爱吃苦的,他只想处优。
硬着头皮,夹起一块放进嘴里。控制住要皱眉的下意识举动,然后,呆了一下。
不苦。
对面的父女俩,笑了。
他们看着楚老师,明显不是很想吃这道菜,慢腾腾地夹菜,品尝,然后眼睛猛地发亮。
“怎么样?”宗欢颜先问了出来。
“fantastic!”楚优冒了个英语单词,“太棒了,我一直以为我不爱吃苦瓜的。”
宗稚的快乐更明显了。
“苦瓜的做法,很有讲究的。但是,这也是有我的秘方的,楚老师以后来吃饭,免费!”宗稚顿了一下,“以后出了新菜,第一份就请您吃!”
宗稚很开心,楚老师是个有品位的老师,能把日常的小菜夸得那么不明显,却又含着喜爱与认可。像自己对每一份菜品的热爱,自己认真对待入口的每一个食材。
“好啊!那就谢谢宗大哥了!”楚优又夹了一筷子苦瓜,“你们也吃啊!”
“楚老师您吃,我们……”宗欢颜还没说完。
“吃吃吃!”宗稚用肘撞了撞宗欢颜的胳膊。
在他们家,就没有只有一个人动筷子的规矩。
多难看啊,一个人吃,旁边人看着。那人家得多别扭啊。
哦,他们俩刚刚已经盯完了。
宗欢颜也意思意思夹了一筷子放进碗里,更多的是提问。
“楚老师,您今年多大呀?”宗欢颜他们高中三个班被楚优教过的学生,尤其是女学生,没有不注意这个“处优”老师的。
小县城的高中里,拥有这样优越容颜的优质年轻男老师不多,多的是挺着啤酒肚的秃头理科男老师,更年期将近的资深文科女老师。
楚优停下筷子,看着宗欢颜,满眼的八卦。
“颜颜,年龄是人的隐私,不要问!”宗稚嗔了一句,其实自己也想知道,楚老师人好,人长得也好。
“刚刚我都把您老的年龄说出去了!”宗欢颜也嗔了他爸爸一眼,“我今年17岁!”又把视线放到楚老师身上。
楚优笑笑,这个小丫头真是活跃的很。
“我今年28!”为了面前可口的食物。
隐私?年龄算什么隐私?
楚优又继续夹菜,闷头黑吃。
“很年轻嘛!”
父女俩同时赞叹了一句。
不知道该说女儿成熟还是爸爸稚嫩,或者是父女心有灵犀。
“楚老师真是年轻有为!”宗稚也意识到自己那句感叹太过单薄,又补了一句。
“一事无成罢了!”楚优尽量从碗里抬起头,去应付这父女俩。
他晚上还上了一节私教课,教一个男孩打网球,一个小时。到现在,真是饿了。
而且,宗稚做的饭菜真是比自己做的狗食要美味十八个档次。
“楚老师没有结婚吗?”宗欢颜问了第二个隐私。
宗稚没再戳自己女儿了,这个问题,自己也想知道。
楚老师阳刚帅气,人品又好,真是高帅!富不富的?应该也富吧!
“结什么婚?你们三个班就够我头疼的了。”
楚优是个负责的生物老师,不是班主任。是单纯的负责任,像那人一样,那人就极其认真负责。
“噢~”宗欢颜问到答案了,可以和王芳炫耀一下了,自己知道了一些个大事。
“楚老师,您是来附近吃饭刚好遇到了我爸了吗?怎么会和他一起找我呢?”
宗欢颜觉得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大。
“我说吧!楚老师你接着吃!”宗稚阻止了楚优从碗里抬起头的动作,他很开心,自己做的菜能获得如此的喜爱。
宗稚就把他遇到楚优的来龙去脉说给宗欢颜听。
真正地把自己女儿当作一个完整的人,没有隐瞒,没有敷衍,没有责备。
宗稚对待宗欢颜是平静的,她的难过情绪,她躲起来一个人疏理,宗稚是能理解的,她女儿向来比较成熟,也就是遇到父母离婚的事,才激动这么一次。
他没有因为自己花费心思、时间去寻找女儿而对她发脾气,只是在找到她之后松了一口气,并且对女儿的表现很感动,她总是很成熟,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才是被照顾的。
或许是错觉吧,宗稚不想承认。
他对大好人楚优是激动的,说到他的在门口看门的君子行为,说到他耐心地跟着一起喊、找,宗稚的语气有明显的波动。
没有大人故作的热情、激动、痛哭流涕,只是很感动,很感动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有人愿意慢下来,听听周围发生了什么?关注四周的人,并且行善事。
最后总结,真是遇到了大好人。
楚优在对面两个人的啧啧称赞中吃完了两盘菜,一碗米饭。而对面两人仅仅夹了一筷子。
“楚老师吃饱了吗?我再去给你炒一个菜去吧!”
宗稚说着就要站起来再去和厨房打个配合,整出一个硬菜的样子吓到了楚优。
“宗大哥,不用了,真的,我吃饱了!从来没有这么饱过!”楚优拉着宗稚的小臂,他真的很白,胳膊不算粗,握着丝毫不费力。
宗稚垂颜看着楚优。
他的眼睛会说话,楚优的脑子里又冒出来这句话,太灵动了,不像是经历35年岁月磨砺的男人。
比自己大了七岁。
楚优点点头,向他确认自己的想法。
宗稚坐下来。
饭已经吃完,夜更深了。
能聊的也都聊完了。
“宗大哥,这些多少钱啊?我回去吧,天也不早了!”楚优站起身。
父女俩也一起站起来。
“不要钱!”很直白,宗稚又忘了成年人的迂回与客套。
“对啊,楚老师,您吃饭还要什么钱?以后您来,想吃什么和我爸爸说,我爸爸都可以给您做!”宗欢颜倒是说的漂亮。
宗稚点点头,表示对女儿一番话的赞许与认同。
往外走,要赶人的味儿。
“以后常来是会常来的,你爸爸做菜特别特别!”楚优对着宗欢颜笑一笑。
楚老师真好,越看越顺眼。
“好,楚老师您常来!”宗欢颜也对楚优咧嘴笑着,没有谄媚,很真诚的邀请。
“楚老师,您住哪个小区?我送送您!很晚了!这边路灯也不太好使!”宗稚等着楚优走到自己跟前,又朝宗欢颜说了句,“等一会儿爸爸就回来啊!”
“宗大哥,你把我送回去,然后我再把你送回来吗?”楚优又露出那种绅士的笑,微微地一扯嘴角,礼貌极了,不会让人感到被冒犯。
宗稚一摆手,“那哪用啊?我一个人回就行了!”
楚优有些稀奇,此刻的宗稚又有些像是宗欢颜的爸爸了,很man。宗欢颜和这个时候的他一样,洒脱,很man。
“宗大哥,您就不用客气了,我一个人回去也没有问题的,我个子那么高!”
楚优猛地一顿,又接上“当然,宗大哥也很高!”
“哈哈哈!”两声笑声。
一声尴尬的笑,一声爆笑。
“那我和爸爸一起去送你,然后我和爸爸一起回来!”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也近!”楚优还是拒绝。
说实在的,他们刚接触了一顿饭的时间。教宗欢颜的时间可不算,他们没讲过学习以外的话题。
“那,楚老师,您留我爸爸一个电话吧!有事儿打电话,到家了发个短信也可以!”
真是个小机灵鬼。
“对,这个可以!”宗稚跟着应和。“楚老师,我说了啊!”
楚优有些无奈,又有些感动。
今晚是个动人的夜晚。
楚优把手机拿出来,“好了,宗大哥您说吧!”
“185………”
“好了,那宗大哥,欢颜,我走了!”
父女俩一起送到门口。
“楚老师,您到家了报个平安啊!”宗稚又交代了一遍。
楚优心微动,这句“到家了报个平安”那人也说过。
“好,你们回吧,早些休息!”楚优摆摆手。
“楚老师再见!”宗欢颜又跟了一步,挥手。
送走了楚优,他们俩个开始收拾桌子。
“你坐着等爸爸,爸爸一会儿就好!”宗稚揉了揉宗欢颜的头发。
“以后就我们俩相依为命了,我劝您不要这么客气!”
“米饭留着我收拾!”
宗稚看着宗欢颜向柜子走去,笑笑,有这么好的女儿,自己还求什么?什么都无所谓了。
宗欢颜拿了一个大碗,到桌边,把他们俩几乎没有吃的米饭收拾一下,上面动过的挑走,剩下的和锅里剩的米饭一起放在大碗里。
明早可以做蛋炒饭。
把米饭放进冰箱,宗欢颜端着那两个空碗进了厨房。
厨房就像楚优评价的那样,很干净。
左边靠墙放的是保鲜柜和冰柜,放蔬菜和肉类。
右边靠墙放的是一个操作台,一共三层。操作台上放了大大小小四个菜板,刀具架上刀具满当当。架子上面两层安了玻璃罩,用来放置配好的一盘盘菜,最下面放置的打包盒子,也是做了柜门。
进门正对着的一面墙,放了煤气灶台,灶台旁边一点,墙上钉了个两层的铁架子,上面放置着多个装着各种调料的大碗。
灶台的右边和操作台的右边各安了一个水池。
中间的距离没有很大,厨房不大,每一寸土地都被合理分配。
“老宗!”突然,有喊叫声传来。
“在厨房!”宗稚答道。
来人是隔壁火锅店的李勇。
“还没收拾完呢?”李勇的嗓门很大。
“还没有。你坐着等一会,喝酒或者饮料,自己拿!”宗稚并没有从厨房探头出去,他们已经太熟了。
厨房里,他们父女俩忙碌着。锅、碗、盘子等着他们去刷,灶台、操作台等着他们去清理,柜子里的蔬菜和肉需要他们去清点。
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宗欢颜很懂事,也很愿意心疼他爸爸。
终于,他们收拾妥当出去。
“李叔叔!”宗欢颜脸带笑意对李勇打个招呼。
“颜颜呀!高考完了?”李勇脸颊的肉都在颤抖,他也很开心,这个小丫头也可以说是他们夫妻俩看着长大的。
“对,考完了~”宗欢颜语气里带着喜悦,可她今天到现在太累了,没有像平时一样和李勇说很多。
她没讲的包括她拿到试卷后的喜悦,她走出考场后的欢欣雀跃,最后冲刺阶段的魔鬼式备考的痛苦,都没讲,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颜颜,你累了吗?你先回家吧!爸爸和你李叔聊一会儿就回去了!”宗稚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宗稚心里感慨,女儿大了,只能揉揉头发了。
“行,我先回家!李叔再见!”
他们家就在楼上,但是最近的楼梯在北边的超市后面,还有一个更远一点,在南边的奶茶店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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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优也回到了他的家,他空荡荡的家。
离他工作的学校三高很近,在一个一般的小区里,他租的房子。
像很多单身汉的家一样,简洁,说不上多整洁,不混乱罢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厨房,装备倒是挺齐全,可自己做的饭。想到这儿,摇了摇头,想到了宗稚做的晚饭,很美味。
“林林!”楚优大声喊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一只全身乌黑的猫从沙发上抬起头,“喵”了一声,像是嘲讽眼睛有问题的铲屎官。
眼睛有问题的铲屎官总是会为这只高冷孤僻的猫感到惊奇!
好歹他们俩也是相依为命,它怎么就不会像别的小猫咪一样在门口等主人回家。
楚优走过去,伸手就要去抱重新躺下的高冷孤僻猫。
“你吃饭了吗?我的小宝贝儿!”
高冷孤僻猫在他的手伸过来的一瞬间,逃离沙发,跑向了阳台的窝。
“你个没良心的臭家伙儿!肯定是罐头给你开多了,明天你就别想吃罐头了!”楚优骂骂咧咧。
这个猫还是它从路边捡来的流浪猫,或许是流浪猫吧!
夜晚,在街边,没人在它旁边,它不停地叫。
然后,他们就相依为命了。
楚优离开沙发,打开了一间房门,昏黄的灯光扑面迎上来,可里面是一片死寂。
他也像猫一样,安静下来。
正对着门口放着一张高高的案板,一块牌位肃立着。
楚优悄声走过去,嘴巴轻张,温柔的声音从他嘴里出来,“林老师,你今天还好吗?”
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我今天见到一个人,很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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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稚整条街地喊宗欢颜,李勇听到了。可他的店当时人太多了,人们都选择晚上大吃一顿,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天,即使是热辣滚烫的火锅。他们家的火锅店人爆满。
他们俩看着宗欢颜走远。
宗稚往外拽了一张凳子,坐进去。
“兄弟,今天晚上怎么回事儿?”李勇手肘撑在桌子上,手不停地抹汗,夜深了,可还是特别热。
“吃过晚饭,我们将离婚的事告诉颜颜了!”宗稚拿了他的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是,谁离婚?”李勇那张胖脸上被肉挤得很小的双眼,突然变大了。
“我和张欣,我们离婚了!”宗稚云淡风轻,又喝了一口。
“不是,为什么呀?你俩怎么就离婚了?”李勇也顾不得擦汗了,“怪不得,我说怎么没听到张欣喊你家女儿。”
“怎么好好的就离婚了啊?”
“我们因为婚姻在一起太久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她。但是如你们所见,我什么都让着她,大家看着都觉得我们很好。”宗稚摇摇头。
“你们看起来就是很好!”李勇很赞同,“关起门来又怎样,只有自己知道啊。”李勇又叹了口气。
“嗐,都多大的人了,还爱不爱的?”李勇拿着酒瓶,灌了一口。
他们迫于现实太久。
“我们一直都这样,生活一直像是无波无澜的湖面。可能是我性格的原因,我倒是觉得平淡的生活也还好。我们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还有一家说的过去的饭店,一切有条不紊。她肯定是觉得乏味极了,所以说了分开。”
宗稚给妻子留了颜面,就当那个男人是他们离婚之后认识的吧!
“肯定是你们缘分不够,不难过啊!哥哥改天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我媳妇儿的表妹,人漂亮,我见过几次!”李勇站起来,撅着屁股往前伸手,拍拍宗稚的肩膀。
“别了,勇哥,我这个人就无趣极了,没谁能和我一起生活。”宗稚摇摇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看透尘世的模样。
“怎么说呢兄弟,你可一点儿都不无趣,是你们的缘分浅!你缓缓,没事儿啊,以后想见了,哥给你安排啊!”李勇重新坐下。
“你还是不操心我了,我那么大年纪了,颜颜也都那么大了,我一个人过一辈子得了。真的,一个人过会挺好的。”
“兄弟,你可才35岁,生命不过才过了不到二分之一,而且,等颜颜去上了大学,就你一个人在家了,好个屁!连说话的人都没有。”李勇又喝了一口酒。
“不知道!谁又能打包票说以后怎样或以后不怎样呢?”
“我没事儿,李哥你回去休息吧!都已经那么晚了!”
李勇没有在意宗稚的话,只是突然来了句,“兄弟,你可不会是心脏不好吧!”
“啊?”这确实有些莫名其妙。
“你嘴唇很红,脸又煞白,我听说心脏不好的人就是这样!”李勇一脸正经。
“哎哟我的哥,你这又是从哪听来的诊断疾病的方法?我一直都这样,你平时是没注意吗?”宗稚哭笑不得。
“早说让你换一部智能手机,连我家老头都开始刷短视频了,你还是用按键机。我的知识都是刷视频学来的!”李勇掏出了他的智能手机,伸到宗稚脸前,炫耀一般拍了拍手机屏幕。
“呃~行,你开心就好!”宗稚站起来,真的要赶人了。
“走吧!李哥,一起出去?”
“行吧,走,和你说这些你总是听不进去,非要把自己活成七老八十的模样!”宗稚偏执,李勇叹气。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平时的爱好我觉得也挺好的,比你们观看网上的世界有意思多了!”宗稚把风扇和灯关上,等李勇走出去。
“李哥,不用打灯,关个门而已,用不着灯。”宗稚见李勇拿出他的智能手机,给自己照着亮。
“我偏要打灯!”李勇摇晃着手里的智能手机,另外觉得这个人耿直的不识好歹,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李哥,我走了!”宗稚锁上门就要左转回家。
“你要灯吗?”李勇又晃了晃手机。
终于,宗稚受不了他一个劲的炫耀他的手机,拿出自己的按键机,在手机侧边,轻轻一推,一道光柱随之出现,直直地照着地面,超级亮。
“看我的灯,更亮,灯光多集中,在地上捡芝麻都行!”宗稚也晃晃自己的手机,光柱也移动。
“那你的没有我的亮!”李勇把光打在宗稚那束光旁边,“看!亮不亮?白色的灯光,别说找芝麻,你要找黑色的跳蚤都能看见!”
什么男人之间该死的胜负欲?
两个年龄加起来七八十岁的男人,在店门口秀起了自己的手机灯光。
“你那小眼睛找啥都不好使,都得喊小胖给你找!”宗稚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看看,手机比不上我的,开始人身攻击我了不是!”李勇直起身,捶了捶腰。
“你眼睛大!有啥用?连自己的媳妇都看不住!”嘴比脑子跑得快,说完李勇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补救的话还没说出来。
“pia pia!”宗稚朝他的大肚子上拍了两下,“那么多新词,人身攻击?那我就攻击你了!”
“……”
李勇觉得,宗稚比自己家小胖都难带。
说他聪明,又耿直得让人担忧,说他嘴笨,又总能接住别人的话头,说他不会来事儿,又总能看出别人的尴尬与难堪。
只不过不愿意主动与人攀谈罢了。
都不是什么小孩子了,闹了两下,都各回各家了。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明天的店还得照常开门,日子总得往下过不是吗?
“爸爸!假期我给你打工,你给我发工资!”宗欢颜在听到开门声时,跑出来,开心地来了这么一句。
“啊?”宗稚反应慢了半拍,今天这个晚上太累了,“高考完了,你难道不想和你的朋友一起出去旅游吗?或者做些别的想做的事情?”宗稚歪头看着快要和自己一样高的女儿。
怎么和别人家小孩想的不一样?
“我没有朋友!”宗欢颜迎着宗稚往客厅走,往沙发上面一坐。
谈论宗欢颜同学的假期问题,以及朋友问题。
“颜颜,店里我一个人可以的,你想干什么就干点什么去,要不然去考驾照?”宗稚又反驳自己,“不行,你还未满十八岁!”
“要不然你一个人出去旅游,放松放松?”
“不行,说真的,我还是会不放心!”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我也走不开,店得开啊!”
“你怎么就没有朋友呢?”
宗欢颜看着他爸像个精神分裂者,摇头晃脑,自言自语,自我否定。
“是的!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了!而且,我也不想出去玩啊!有那时间还不如把我这一年少看的小说补回来!”
“你还在看那些言情小说?”宗稚挑眉。
“那不止是言情小说,那是艺术,我看的小说都是伟大的艺术品!”宗欢颜也挑眉,和老爸能聊的话题极少。
“你再看轻我的审美,我们的关系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这是你没有朋友的原因吗?”宗稚反应迅速。
“当然!”宗欢颜抬了一下下巴,“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还有就是,我们太忙了,没有人想要朋友,只有学习搭子,干饭搭子!”从茶几上拿起一颗葡萄。
“那你找你的学习搭子去旅游,发展成旅游搭子也可以啊!”宗稚把果盘拿起来,捏了一颗,然后把它端着在两个人之间。
宗欢颜想着,没有妈妈也还可以,爸爸的心思很细腻,又很温柔。
宗欢颜盘腿坐在沙发上,捏了一颗葡萄“嘎滋嘎滋”咀嚼着。
“我想还是算了,我更想搞钱而不是出去花钱!你得尊重我的意愿!”
“我当然尊重你!”宗稚心里暗暗叹气,“女儿有自己的想法了”摸摸自己的头,头发还很浓密,很好。
“那行,一个月开你三千的工资,宗欢颜同学,你能接受吗?”
“可以,老板,明天准时上班!”宗欢颜右手猛地放到太阳穴那儿,敬了个礼。
“行了行了!去睡觉吧!”
第二天,一大早,宗稚看了表,不到六点。
宗欢颜把自己的门拍得震天响,大嗓门喊着爸爸,甚至还迷迷糊糊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宗稚无奈,顶着一头鸡窝般的头发打开门,像个被掘了坟的丧气鬼。
“爸爸,你清醒一点!该去买菜了,早一点去买的菜新鲜!”
“噢,好!”
宗稚脑子还没转起来,没实体一般飘进卫生间,洗漱,洗头发,刮胡子。
宗欢颜又开始敲洗手间的门。
“爸爸,你快一点!你在干什么?”宗欢颜语气凶狠,她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自己洗漱都用不了这么久。
“马上就好!”
总要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才能出去见人!
这是宗稚很讲究的一点,别看只是个小饭店的厨师。
哦!现在是厨师加老板了。
洗头发,给胡子打泡沫,刮胡子,洗脸,受媳妇影响,洗完脸之后还要涂个水乳,还有每天早上必蹲个坑。
这些都要时间。
路旁,阳光透过浓密树叶的缝隙悄悄撒下来,它也担心人们不喜欢夏天的它。
宗欢颜坐在电动三轮车里,抱怨着。
“爸爸,你这个做生意的态度会让我觉得你也并不是有多么离不开这个店!我们抽一周的时间去旅游吧!”宗欢颜又拽拽宗稚后背的衣服,“我还没有见过大海!”
宗稚总觉得太累了,有张欣在,真是替他承担了很多的工作。
“你在质疑我对工作的热爱吗?这个店是我半生的心血,是你起的太早了点,不用那么焦虑的,我的小员工!”
“还有,你爸爸我是见过大海的,海风吹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如果你想去,爸爸资金上面支持你,但是你如果还想下海游泳,我劝你不要,里面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可怕生物,and~脏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宗欢颜觉得他爸爸说话的语气有些怪。
“爸爸,你自己一个人半夜看美剧了吗?”
“啊?没有啊!”
宗稚的爱好之一,大半夜一个人坐客厅里看美剧,家里人谁都知道。这说话语气都一股美味儿了,还嘴硬呢?
宗欢颜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你今年才35岁好吗?这个店怎么就是你半生的心血了!”
“那就算了,我还想着和你一起出去散散心,如果你觉得无所谓的话,那我也没有那么想去看大海!”
“不用散心,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旁边的小公园,也就是昨天晚上你藏身的公园,那就足够了。”
两人一路辩论着。
“你这么说,真的让我觉得你和妈妈真的没有爱了,你们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很爱你妈妈,她为了我们的家,为了你、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
“呃~”宗欢颜没有接话,按照她看小说的六年书龄对标他爸爸被离婚的反应来看,他爸爸就是个没有长大也不知什么是爱情的蠢直男。
宗欢颜坐在车里,离店老远就见到自己家店门口站了一个人,离更近一点,看那人好像是楚老师。
“那是楚老师吗?”宗稚的眼睛没被书籍也没被智能手机或者电脑搞坏,他更早发现了门口的人。
“好像是!”然后就是宗欢颜的大声呼喊“楚老师!”
她看到楚老师朝他们两个挥了挥手。
车一停下,宗欢颜就跳下来,欢欣雀跃,“楚老师,您怎么来了?”
“不知道你们店里有没有早餐?”楚优像一棵挺拔的松,沐浴在阳光下,人比阳光更阳光。
父女两个都呆呆地看着,宗欢颜心里感叹,宗稚心里艳羡。
楚优看看宗欢颜又看看宗稚,“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当然是时候,您什么时候来都是时候!”宗欢颜先从楚优的美貌诱惑中清醒过来。
“啊!对,楚老师您先等等!”
宗稚跑过去打开门,“楚老师请进!”宗稚双手摊着,把楚优请进门。
“宗大哥太客气了。”楚优朝他点头。
在他们父女俩盯着他看的时候,他也在不动声色地看着宗稚,早晨八点,没经过一天劳累的他更年轻,浑身冒着鲜活的热气。
更像他,只是那客气的模样太疏离,不能接受。
宗欢颜拿着两大包蔬菜进来了。
“楚老师,您先坐一会儿!”宗稚走出去,楚优也跟出去。
三轮车里还有没拿出来的饮料、啤酒。
“哥,我来帮你!”
一声“哥”把宗稚劈在了原地,他是家中老幺,从来没有被喊“哥”的体验。
楚优扯了扯嘴角,宗稚的反应很令人开心,那愣神的模样真像昨天晚上被自己拍肩膀吓到的小白兔。
就在他愣神的几秒里,楚优抱着两箱啤酒从他眼前一晃而去。
“哎!”宗稚只“哎”了一声,他不能再跑到楚优面前拦住他,抢回那两箱啤酒了,他只得抱起来剩下的一箱雪碧进去。
楚优还在饮品柜前站着。宗稚把东西放下,“楚老师,”
“这不是您该干的活,您是客人!”
“怎么了呀?”宗欢颜把菜放进保鲜柜里就走了出来,看俩人在柜子前面站着。
“楚老师一把抱了两箱啤酒进来!”
“哇哦,楚老师真厉害!”
楚优笑笑,宗稚看着她。重点是这个吗?
“楚老师,您是客人,您来等着吃饭就可以了呀!”宗欢颜又接着笑嘻嘻地补了一句。
这才对嘛,宗稚跟着点点头。
“举手之劳嘛!等一会我吃完饭你们再像昨天晚上一样不收钱,那我可要难受死,昨天晚上就因为这个都没睡好觉!”
没睡好是真的,但是不是难受,是兴奋。像是立志要为科学事业献身的科学家遇到了真爱,楚优遇到了与那人极其相似的宗稚,说不激动是假的。
所以,在本该睡个昏天黑地的暑假的早晨,他还起了个大早,跑过来,在人家店门口站了一个小时。
“这有什么好惦记的?楚老师,您以后来都是这个模式了,想吃什么,让我爸爸给你做,不用付钱的。”
宗欢颜俨然一副店里二把手的模样。
“对的,楚老师!你想吃些什么,我去做!”宗稚不是自来熟的那种性格,客气得不得了。
“都可以,宗大哥,你比我年长几岁,不要那么客气地喊我楚老师了,可以直接喊我楚优。”
“你就不用喊我叔叔。”楚优突然转换聊天对象,对着宗欢颜说“继续喊楚老师,虽然你毕业了!”
“好,虽然我还想喊你哥呢!”宗欢颜摆摆手,“爸爸,我们吃蛋炒饭吧!我饿了!”
宗稚还是没喊出那句“楚优”。朝他笑笑,点了点头,朝厨房走去。“楚老师,您坐着等一等!”
宗欢颜就去拆酒、拆饮料,把它们塞进饮料柜里。
“需要我帮忙吗?”楚优语气里的笑意在轰轰作响的抽烟机声中清晰可闻。
宗稚正在等油热,闻言猛然转头,“楚老师您怎么进来了?这里油烟大,您出去等着!”
这话很漂亮,虽然楚优明白这是他的客气之辞,可还是生出了一种这人在疼自己的感觉。
“宗大哥,你可以直接喊我楚优的,刚刚说了的啊!”楚优走到宗稚的右边,倚在操作台上。
宗稚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一是他该炒饭了,二是他看向楚优的时候总是会感到羞涩,而他将这种情绪归于他们还不太熟,以及楚优的皮囊过于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