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烬广播剧在哪里看?纯爱温酒迟行《留烬》由作者温酒迟行倾心创作,主人公是傅衍顾挽临,留烬广播剧主要讲述了:顾挽临当然清楚,他现在的身份很尴尬,而他只是想要留在这个地方而已。
《留烬》精选:
除夕已至,巷头街尾挂满了灯笼年画,地上都是细碎的爆竹片儿。这几天气温骤降,从除夕开始,有断续下起了雪来。小孩们被大人放出了门,踩在薄薄的一层雪上追逐嬉闹,争相围住巷子口卖糖人和山楂的老先生,朝人讨些甜的吃。
这位老先生在巷口卖了六七年的糖,每逢过年都喜欢讨个好彩头,愿意分糖给附近人家的小孩吃。
顾沉瑾站在阳台边上,酒红色的大衣里是一件纹着暗金绣边的黑色旗袍,珍珠打磨的纽扣温润地系在领口。她看见远处的糖人和小孩,笑着朝楼梯下边喊了声:“挽临,那边的老先生在给孩子们发糖。你也去讨一颗吃。”
顾挽临在楼下清点东西,闻言笑道:“我这样大的人了,还过去讨糖吃?我好意思么。”
顾沉瑾笑了一声,搭着扶梯下了楼。她走到大门前,回过头来看顾挽临:“你不去呀?那我过去。”
顾挽临抬头看了看她衣着,提醒说:“姐姐,外面还在下雪。”
“知道。”她走出门外,摆了摆手:“我又不像你,我不怕冷的。”
顾挽临不说话了,把东西收拾好,坐到沙发上看报纸。小尹过来给他上茶,说:“少爷。我昨天去取茶时,平叔说少了几盒上好的西湖龙井。”
“是我拿去送人的,忘记和他说了。”顾挽临吹开茶沫,轻抿了一口。他抬起眸子来,打量了一下小尹,笑着说,“我看着你年纪小,跟姐姐一起去要糖,应当是能要到的。”
小尹笑起来:“少爷别打趣我。我就是看着小,哪里能真的去和孩子抢糖吃。”
她说完这话,半拢着的大门就打开了。顾沉瑾提着两袋糖走进来,坐到顾挽临身边,与他一同喝茶。她转头看向小尹,嗔道:“你去讨什么糖,大小姐在这里,糖还能短了你的!”
顾挽临喝着茶,面无表情地想,你对我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虽是这样想,但也接了一袋糖。
他们坐着喝了一会茶,在院子里修花的丫头忽然跑了进来,高兴地朝着顾沉瑾说:“大小姐,那位老师过来了。就在门口呢。”
顾挽临跟着自己姐姐走出去,见到铁门边上站着一位年轻人。这人带着黑边的眼镜,灰色的围巾搭在两肩上,微微朝他们笑着,是一副考究的做派。
顾沉瑾看过去,眼睛里都是笑,却没有说话。
“你好。”年轻老师走过来,抱了抱顾沉瑾,随后便笑着和他打招呼,“你好,我叫元愈,在北平任教。”
“你好。”顾挽临和他握了握手,侧过身说:“我是沉瑾的阿弟。天气冷,快进去坐吧。”
元愈到了,没等上多久,顾夫人也把顾元均接回来了。几个人在单独的茶室里说话,谈论顾沉瑾的婚事。
顾挽临不用参与他们的谈话,闲得自在,一个人上楼看书了。他坐在床边,翻了几页书,抬眼看到窗外的几点白茫,忽然有些没由来地想,雪天好冷。傅衍在这样的雪天里,会在做什么?
他揉了揉眉心,又想,我老想这些做什么。昨天才吃了人家的,一时半会也不该馋傅长官的糖糕。
顾挽临看了一会书,三点多时去睡了午觉。等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窗外全是红灯笼的亮。
顾挽临刚醒了觉,身上还是有些未散的困乏,坐起来喝了杯热茶,整个人都清明了一些。他走下楼,看见年夜饭已经上了大半桌,顾夫人正给丫头佣人们发着红包。
丫头们都穿着红色的袄子,笑嘻嘻地说:“夫人新年好,新年顺顺利利,事事吉祥!”
丫头们嘴甜,顾夫人也听着高兴,一个个地把红包发过去。等吉利话说完了,厨房的菜也上好了。
顾挽临跟顾夫人一起坐在主桌。她应该是下午和元愈谈得愉快,这会儿心情很好,在旁边对人家嘘寒问暖。
顾沉瑾刚刚跟人跑时,顾夫人又惊又怒,连夜去了北平,想把顾沉瑾带回来。她一开始根本无法接受元愈,但看着顾沉瑾喜欢的模样,又怕她回来过得不开心。顾夫人几次和两人交谈,看着他们生活确实还过得去,最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高兴地回南京了。
时日一长,在顾沉瑾的坚持下,顾夫人只能勉强接受了元愈的存在。甚至在多说了些话后,她发现这位老师比想的还要好上许多,看人也就更亲切了。
顾夫人坐在元愈旁边,笑着给他添菜吃,亲切地问他最近的事情。顾元均仍旧不赞成顾沉瑾找穷酸老师结婚,这会儿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但自己太太已经答应了,又赶着除夕夜,他也就没说什么。
顾挽临也跟家人说了几句吉利话,之后就默不作声,垂眼吃着碗里的饭。他不太喜欢在吃饭时说话,但人们总是喜欢在饭桌上交谈,似乎这样就更亲切热闹一些。
顾挽临听着他们说话,低头喝着山药汤,感觉浑身都暖和了起来。他喝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两碗,等着餐桌上的人结束交谈。
年夜饭吃到了尾声,顾沉瑾挽着元愈的胳膊站起来,说要去院子里看烟火。顾挽临松了一口气,跟着姐姐姐夫一起走,等出了门,却又是另一个方向。
顾挽临怕冷,但偏偏又喜欢雪喜欢得很。他带着厚重的灰色围巾,缓步走在雪地里,绵软的雪就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咔嚓声,手边还有在飘的雪花。
附近响起了烟花炸裂的声音,顾挽临停下来,抬起眼皮朝不远处看去。他弯了弯手指,唇边呼出乳白色的雾气,很快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天边炸开了大片斑斓的花,绚烂而夺目。它们的尾线带着漫长的余烬,点点星火都朝漆黑的天幕里深去。
“老傅,过来看烟花。”
傅衍正在屋子里逗小孩玩,听见程弈在外边叫他,问吃着糖的小孩:“去看烟花么?”
小孩看了看他,犹豫着说:“外边好冷呀。”
“那你站窗户边上看。”傅衍揉了一下小孩的头,转身去找程弈了。
他看见坐在院子里的程弈,过去推了推人,问:“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程弈问。
傅衍奇怪地问:“你没有事情要与我谈,就是叫我出来看烟花?”
“不然呢?”
傅衍拉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来,说:“两个男人坐在院子里看烟花,你是怎么回事?”
“哟。和我一起看烟花没意思,去和你家大少爷看成不成?”程弈不想理他,随口道,“我发现,你最近和大少爷的关系倒是挺好。但是我提醒你一句,不要淌到他们家那滩水里去,很难脱身。”
傅衍沉默了一下,说:“我没有这样蠢。”
“蠢不蠢另说,”程弈说,“你对人家小孩确实挺上心的。”
“撇开顾家,”傅衍开口,眸低带着些许复杂,“他在司令部里是我带着的,我怎么也要上心一些。我一开始以为......他跟我使小手段,在试探我。但他能从我这里试探出什么来?我触及的本身就不多。他虽然有顾家作为背景,但也才从国外回来,从没有涉及过这些。不管顾家日后怎么变动,一个少爷,我应当还是护得住的。”
“况且,”他想了想,又说:“大少爷还挺可爱的。”
程弈无言,想,之前你叫我查顾挽临在国外的经历时,可不是用这种态度说话的。
傅衍也把话止在这里。他双手搭在椅子上,看着天边的烟花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