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气小说《执刃》正在连载中...宁国皇子萧柏舟接到一桩棘手的差事——监管敌国沂州送来的病弱质子楚淮。白日里,他冷眼旁观这位"将熄的残灯"跪在雪地咳血;入夜后,却被那柄看似脆弱的「温柔刀」挑开蟒袍玉带。人人都道楚淮是沂州弃子,唯有萧柏舟知晓,那苍白皮囊下藏着蚀骨情毒。当两国战火重燃,昔日夜夜缠绵的两人兵戈相向——萧柏舟持剑守城,楚淮披甲攻城。宿敌成情人,情人变死局,最终楚淮才明白:最狠的报复,是让那个曾诛他心的人,带着对他的爱意长命百岁。
《执刃》精选:
自从两人发生争执后,萧柏舟的日子过得可谓是苦不堪言。
他常常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助和纠结,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作对。
而楚淮的面容,却总是如幽灵一般,在他的梦境中反复出现,让他无法逃避。
萧柏舟却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楚淮,他害怕两人之间的矛盾会进一步激化,更害怕自己和楚淮有一天会成为敌人。
于是每日,萧柏舟都会特意绕到西暖阁的外墙,慢慢地踱步。
目光,始终落在楚淮窗下新开的野菊上。
野菊的黄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嘲笑萧柏舟的懦弱和逃避。
花瓣上凝结着的晨露,晶莹剔透,宛如楚淮的泪水,让萧柏舟的心中一阵刺痛。
“太子殿下,镇北侯又递了拜帖。”小太监捧着匣子追到宫墙根,萧柏舟正往嘴里灌梨花白。
酒液顺着下巴流进领口,他眯眼望着西暖阁窗纸上晃动的剪影。
“不看。”他烦躁的摆了摆手。
金銮殿檐角的铜铃在风中轻晃。
蟠龙柱上凝结的晨露顺着蜿蜒的龙身滑落,在地面上洇出深色水痕。
御史大夫捧着奏折疾步上前,雪片般的奏疏簌簌飘落:“陛下,太子年逾弱冠,正是成家立室的年岁。
臣等遍访名门闺秀,镇北侯嫡女德才兼...
萧柏舟挺直脊背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膝头传来刺骨的疼痛。
他望着龙椅上威严的身影,眉头紧簇:“父皇,儿臣志在治国安邦,暂无娶妻之念。”
宁帝的手指重重叩击龙案,九旒冕上的珠串随着动作簌簌摇晃,折射出刺目的光芒:“朕意已决。
日后下旨赐婚,太子与镇北侯嫡女择吉日完婚。
退朝的钟声撞碎死寂,萧柏舟捏着泛白的指节起身。
他避开往来的朝臣,脚步不自觉地拐向酒窖。
抱起一坛陈年女儿红,他利落地跃上西偏殿的飞檐。
暮色渐浓,晚霞将琉璃瓦染成绯色,酒坛在掌心沁出凉意。
廊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楚淮素白的衣角掠过雕花栏杆,正将手中的米粮撒向雀群。
秋风卷起他单薄的中衣,露出纤细的脚踝,像是枝头摇摇欲坠的玉兰。
春墨抱着裁好的布料匆匆经过,忽见一抹身影从墙头坠落——
萧柏舟半醉的面容在暮色中忽明忽暗,碎裂的酒坛在他掌心绽开血花,他却恍若未觉,目光直直望着廊下惊惶失措的少年。
霜降那日,驼铃声惊飞了宫墙上的寒鸦。
沂国使团的玄鸟旗扫过西暖阁檐角,首领的弯刀柄刻着楚淮母族的图腾。
楚淮摸着使团送来的银裘衣物,指尖在领口玄鸟绣纹上打转——沂国“明日辰时启程。”使团首领的话带着些沂国口音。
春墨收拾箱笼时打翻了药罐,碎瓷片里混着干枯的雪莲瓣,正是萧柏舟上月送来的那批。
深夜,万籁俱寂,月光如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洁白的霜华。
楚淮独自一人,脚步轻盈地踩在这片满地白霜之上,往东宫走去。
东宫的寝殿里,灯火通明,窗纸上透出一个摇晃的人影。
楚淮远远地看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走近一些,他看到了那堆在榻边的赐婚吉服,鲜艳的红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酒坛子滚落在地上,有的已经破碎,酒水洒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
而那被打翻的墨汁,在“百年好合”的庚帖上洇出了一块块黑斑,仿佛是对这场婚姻的一种嘲弄。
声音中夹杂着哽咽:“都滚!”楚淮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的后背紧贴着朱漆门板,一股凉意透过门板直透骨髓。
萧柏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向门口走去。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门上的纹路,仿佛在感受着什么,但最终却没有推开那扇门。
楚淮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他能听到萧柏舟沉重的呼吸声,也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然而,他却无法鼓起勇气去推开那扇门,去面对门后的萧柏舟。
就这样,两人隔着一扇门,静静地站了许久,谁也没有出声。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仅仅是一道门,更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他们分隔在两个世界。
距离萧柏舟的大婚之日仅剩短短三天。
天空中,雨像是发了狂一般倾泻而下,如瓢泼般砸向大地。
而在这狂风骤雨之中,萧柏舟却静静地跪在御书房前的汉白玉阶上,他的身躯挺直,宛如一座雕塑。
那道赐婚的圣旨,此刻正被随意地丢弃在雨水之中,墨迹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仿佛在嘲笑着这场被命运捉弄的婚姻。
宁帝的暖轿,在萧柏舟的面前缓缓绕过,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轿帘的缝隙里,透出宁帝冷漠的声音:“你究竟要跪到几时?”
萧柏舟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有些颤抖,但却异常坚定:“儿臣宁受千刀万剐……也绝不误人终身……”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掌印太监便捧着一个金盘匆匆走了过来,高声喊道:“陛下口谕,杖八十!”
随着这道命令的下达,包铜的廷杖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的水花如箭一般飞射,迷了萧柏舟的双眼。
当第一杖落下的时候,萧柏舟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的脑海中闪过楚淮离开的马车,车帘被北风掀起了一角,露出了半截苍白的手腕,而那原本戴在楚淮手腕上的镯子,此刻已被换成了一条玄鸟银链,在雪光的映照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冷芒。
雨水混着血水,在他身下的玉阶上晕开一滩猩红的水渍。
萧柏舟的身体像风中残叶一般颤抖着,每一下杖责都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的指甲深深地抠进了砖缝里,仿佛这样就能稍稍缓解那刺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