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小说《药香引》:大将军谢负苍战场凯旋,本应与爱人宋灯续相聚,谁知归途遇袭,归来时满身是伤。宋灯续苦守三年盼来他苏醒,却不想谢负苍竟忘却过往种种。小医师宋灯续不离不弃,努力唤起爱人记忆,在这一过程中爱意与纠葛不断,且看他们能否再续前缘。
《药香引》精选:
在将军府种植药草的任务,宋灯续全权交给了他在医馆中最信任的两个人——青黛和白术。他的身体不好,精力也有限,对种植更谈不上精通,况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和谢负苍打过招呼后,青黛和白术就有了自由进出将军府的权限。若是在种植的过程中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自己去和谢负苍沟通,医馆中腾不出那么多人手。
宋灯续仅在前面两天来了一盏茶的时间,后面就不来了。谢负苍每日下朝回来,不是看到青黛就是看到白术在他的府邸中忙活。他也不知道宋灯续在忙什么,但他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连谢负苍想见上一面都难。
一开始谢负苍还有些闷闷不乐,绞尽脑汁想找什么法子去找宋灯续过来再吃一顿饭,只是还没想出来,就被一件更棘手的事情牵绊住了。
关于谢负苍归来那日庆功宴后的遇刺之事,竟被武奎阴差阳错发现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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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负苍眉头微皱:“你是说那夜放暗箭的人,是云雾斋的?”
武奎的眉头皱得比谢负苍还深:“是的,已经确定了。”
云雾斋谢负苍自是听闻过的。
这是个鼎鼎有名的神秘杀手组织,听说已经在江湖中存在了一百多年,民间一直流传着这个组织的传说。
传言中,这个组织里皆是俊男美女,杀手们最擅长使用的就是美人计,一旦稍被美色迷惑,杀手们就手起刀落,取其项上人头。不过这些杀手们平日都靠易容度日,隐藏在人群中,没有任务时,就过着最不起眼的平凡日子。也正因如此,杀手们的行踪极为难觅,至今一直未被发现。
但云雾斋具体情况究竟如何,确像它的名字,如云雾般扑朔迷离,普通老百姓们一无所知。
云雾斋里到底有多少人,他们到底有没有固定的据点,到哪里才能找到他们,一直没有准确的消息和渠道。大家只道能进云雾斋的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们享受杀人的乐趣,并靠刺杀重要人物敛取大量钱财。
“是。”虽然谢负苍已经把所有下人都打发了下去,但武奎还是把声音压得很低,“而且从暗箭的材质来看,这个刺客级别很高,要请动此人来刺杀谢将军,财力、权势都不容小觑。”
“能在宫廷宴会中下手脚,还兼备厚实家底的,翻遍整座京城也没有几个。”谢负苍目光也渐渐沉了下去,“但此人为何要杀我?”
谢负苍的问题对于武奎来说太难,他不言语,只沉默着给谢负苍倒了杯热茶。
沉寂的房厅被热茶流淌而出的水流声打破,幽淡的茶香散在空气中,热气氤氲,谢负苍的神情也变得模糊不清。
“三年征战在外,我返京城不足一月,要说结仇,想来也只能在军中。军中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不记得是否在营中得罪过谁人。”谢负苍沉吟道,“究竟是仇杀、争权,还是下马威?”
刺客的身份一定下来,刺杀谢负苍的可疑对象的范围急剧缩小,留下的大多是武奎惹不起的人。他心中也有了几个人的名字,但实在没有胆量说出口。
“将军,半月后您在府中的生日宴,可大加宴请。”武奎试探着出主意,“将军再在宴上细细探查一番。将军没有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谢负苍的眼神晦暗不明,他端起茶杯,将热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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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谢负苍的生日宴定在将军府中举行。
如今谢负苍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这又是他回京后第一次主动设宴,王公贵臣们都不愿意错过这样的好机会,有想谋权的,有想拉拢的,还有想提亲的。
来的人很多,其实有个别几个谢负苍都叫不上名字,好在需要谢负苍留意的他都记得。调查军中将士家境背景的任务他交给了武奎,能负担起雇佣刺客钱财的不是一般人士,要调查出来并不难。
仇杀的重点排查对象放在军营,剩下的便只有争权和下马威。在如今,还能和谢负苍争权的,也只有一些与他平起平坐或比他级别低一点的武将,就谢负苍所知的,有领军南蛮的吴恭骋,和镇守北戎的李宾。
这两位他平时接触并不多,见面也只是点头之交。因为相处太少,谢负苍也看不出来他们真实的性格。他只知道吴恭骋在对战南蛮时多次以少胜多,是个既有谋略又有胆识、人人敬仰的大将军。而李宾最有名的就是他魁梧的身段和他令北戎人都闻风丧胆的骑射之术,他在北戎屡战屡胜,每次都把北戎人打得屁滚尿流。只要他在北戎镇守一日,北戎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谢负苍摸不准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不过本次生辰宴他们都来了,还带来了来自南蛮和北戎的厚礼。
“听闻谢将军在东夷屡立战功,终于有机会敬将军一杯。”吴恭骋笑得爽朗,高举酒杯,“能与君同守家国百姓,吴某之幸也。”
谢负苍记得宋灯续和他说过,伤势未痊愈,不宜饮酒,但吴恭骋说到这份上,谢负苍也不好不喝:“同敬吴将军、李将军!谢某干了,两位将军随意!”
谢负苍笑着举起吴恭骋递给他的大酒碗,干脆地一饮而尽。吴恭骋和李宾也不含糊,大笑着一饮而尽。久未饮酒,谢负苍有些不适应,辛辣的烈酒滑过喉咙,如同利刃割肉,让他忍不住想皱眉。
谢负苍陪着他俩喝了几碗,聊了些不同的地域作战方略,便借故现行离开了。
谢负苍还得去探探那些可能会给他下马威的人。
这些人也不难筛选,除了吴恭骋和李宾,便只剩圣上和与他平级或是级别略低于他的一些武将。
圣上在宴席的中段托人送了礼品过来,都是些生病后可以吃的补品,谢负苍谢恩之后就让培临去妥善安置了。他现在可不敢乱吃什么补品,所有入嘴的药物他都要宋灯续先行过目。
那些略低一些级别的武将,家中境况不似能雇佣杀人的,谢负苍甚至觉得他们比旁人来得更热情、殷切,毕竟若是能为家中弟兄在谢负苍手下谋个差事,也算多了一条门路。谢负苍打探了一路,胸中疑虑倒是少了许多。
有必要继续探查的,只剩四人。
正想着呢,张丞相就端着酒盏来了,愣是拉着谢负苍聊了整整一柱香的时间。他兴致勃勃地谈起宋灯续是怎么妙手回春地救治了他的孩子,谈起如今朝中暗流涌动的局势,谈起谢负苍选择将军夫人的标准,简直无所不谈,谢负苍听得多说得少,好在张丞相上了年纪,聊着聊着就把自己给聊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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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离开,谢负苍已经喝得有些胃疼。府邸中只剩下谢负苍的弟兄们在开怀大饮,谢负苍方才在宴席中精神高度集中,如今要紧的人都走了,他才有闲心慢慢悠悠地走到庭院中吹吹晚风,醒醒酒。
他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脑中一片混沌。隐约想起有个人交代他,现在的身体不宜饮酒。
他也不想喝,可他实在身不由己。
也不知道宋灯续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会骂他吗?还是说会像上次他伤害自己那样,说着再也不理他的狠话?
一想到宋灯续,谢负苍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宋灯续身上那股令他心安的药香。
要是他此刻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纵使不言语,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坐着,哪怕只有一盏茶的时间,谢负苍都觉得足够了。
谢负苍坐在庭院的石椅上,闭着双眼,开始想象。神奇的是,想着宋灯续,竟真的让他烦乱的心一点点平复了下来。也不知是谢负苍想得太过入迷,还是太过渴望,他竟真的嗅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熟悉的药香。
这丝药香一开始只如一道烟雾,细细弱弱,眨眼功夫便化作了雾气,将谢负苍彻底笼罩了。谢负苍甚至听到了他想象中的声音,轻柔的、带着一丝凉意:“谢负苍。”
谢负苍睁开眼,登时跌入了宋灯续如水般清冷的双眸中,酒意都散了两分。
“谢将军大伤未愈,实在不宜过度饮酒。”宋灯续的声音更凉,把什么东西放下后,又继续道,“小人恭贺谢将军生辰,一份薄礼,万望谢将军笑纳。夜色已晚,谢将军早点休息,小人先行告退。”
谢负苍猛地站起来,身形有些不稳。他觉得自己真是醉了,可也顾不上那么多。他抓着宋灯续的手,口中也开始慌不择言:“宋灯续,你怎么又开始小人小人地说话,是不是生我气了。”
宋灯续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又被谢负苍那个下意识的“宋灯续”唬住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只有些呆呆地看着谢负苍。
宋灯续抬起眼,眼波在月光下流转:“你叫我什么?”
“宋灯续,有没有人说过,你身上的草药味很重?”谢负苍没回答宋灯续的话,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而后像被蛊惑了一般,小狗一样在宋灯续脖颈边嗅来嗅去,“闻起来像是一株静心草药。”
说着,全然不顾宋灯续怎么想,就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谢负苍的力气很大,把宋灯续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他的鼻尖在宋灯续的肩头、脖颈和发间来回蹭,边嗅边喃喃着醉话:“特别好闻,每次我闻着都想睡觉。”
谢负苍抱了会儿,动作更是放肆,他突然用温热的唇贴着宋灯续雪白的脖颈,用蜻蜓点水的力道,一点点往宋灯续滑嫩的面颊上吻去。
宋灯续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他企图推开谢负苍,说话都有些急了:“谢负苍,你做什……”
宋灯续没能说完话就,尝到了面前这个醉鬼温热的、带着浓重酒味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