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流量小说《归处》讲述了太子身边来了位容貌勾人的幕僚沈昭,霍宗琛见他便觉不简单,吃饭时都不敢多瞧,怕遭算计。因看不惯,他将沈昭 “请” 到自家柴房,没料想沈昭装得半死不活,把他拿捏得死死的。霍宗琛嘴上嫌弃,心里却犯起嘀咕,两人由此展开一段狗血又虐心的古耽故事。
《归处持续转向》精选:
卢阳战后,沈昭随霍宗琛陆续又去了多个地方。山林剿匪,大多时候艰辛困苦,沈昭从没说过要走。
霍宗琛给他热过一碗汤药,从此沈昭外出时也会跟霍宗琛说一声,允许段明跟着,偶尔还会讲良心地给霍宗琛带些吃食回来。
又一处盘踞,霍宗琛的大军已在此驻扎半月。
此处非是匪徒战力超强,只是人数众多又熟悉地势,提前四散隐蔽,难以集中兵力强攻。
霍宗琛端了他们老巢,又封锁上下山路口,流窜的匪徒挣扎许久,不过强弩之末。
天不遂人愿,又下起了雨,到处湿哒哒的。
此处多山洞,内部宽阔干燥,能供士兵粮草暂避,霍宗琛连同几位将领分配布置,暂时落脚。
这回没有单独的帐子给沈昭住,他的马车也早被又一次扔下了。
霍宗琛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沈昭,他正坐在角落里,端着碗热水小口地喝着。
沈昭爱干净,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是找了块光洁的石头坐着。
只是他的衣摆扫在地上,沾了土色,被随意兜起,靴子也沾了不少泥点。
士兵们在生火煮饭,雨天潮湿,柴不好点,山洞里烟熏火燎的。
今日应当不用打仗,大家都放松些许。军营里不讲究,都是男人,很快有人嫌湿衣难受,光起了膀子,将衣服晾在一旁烤火。
霍宗琛皱着眉头,打量了一圈,从山洞深处找到些干草,三两下理成个草团子,拍了拍,把沈昭扯起来,给他垫在那石块上。
那捧干草被拍的蓬松,隔绝了石块传来的凉意。
霍宗琛挨着沈昭坐下,问他:“冷吗?”
沈昭摇摇头。虽是雨天,偶尔凉风夹着雨丝吹进来,更多的还是闷热。
“雨天视线不好,他们被困许久,缺衣少食,定会趁今日想方设法逃出去。”沈昭道。
“嗯。”霍宗琛道,“已经安排好了。”
两人静坐了一会儿,一直说不冷的沈昭打了个喷嚏,霍宗琛就往前坐坐,挡住了一些凉风。
今日有碴子粥和粟米饭,沈昭只吃了几口,看着闷闷的。霍宗琛问了他两回,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沈昭都摇头。
同吃同住时间长了,霍宗琛对沈昭的胃口有了些了解。沈昭几乎什么饭都能吃,他随军队,有什么就吃什么,从来不抱怨。他通常吃的不多,一个馒头,半碗米饭,要是身体上有些不舒服,吃得就更少。
霍宗琛本来是不管他的,一个大男人,总不会让自己饿死。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又总是会不自觉留意到,有时候沈昭吃得实在太少,他甚至会生气,总有股无名怒火似的,在胸中堆积着,不知道怎么发泄痛快。
沈昭喜欢吃果子。霍宗琛给他摘过几次,沈昭捡着甜的吃。沈昭吃果子很有一套,他必会先拿起仔细地闻上一闻,若是不甜,便尝也不尝。可要遇到甜的,便能当饭吃,霍宗琛给他摘过野梨,沈昭一口气吃了三个,当天晚上就一口饭也不吃了。
沈昭还喜欢吃肉。
霍宗琛见他今晚没吃几口饭,带了两个人,出去猎了几只兔子。
雨天走兽也少见,就算是霍宗琛,想要不空手而归,也花了些时辰。
处理好的兔肉架在火上烤,只需撒上些粗盐,味道就十分不错。火光映着烤到金黄的兔子,油脂在架子上吱吱作响,士兵们都乐起来,霍宗琛留了一只,其余叫他们去分。士兵们起哄作一团,又争又抢的,霍宗琛拿着单独挑出来的那只,挨着沈昭坐下,把最嫩的腿肉一点点撕碎了,放到洗干净的大叶片上,递给沈昭:“吃吧。”
那日沈昭在帐中泡药浴,霍宗琛闯进去。他虽然快速披上了衣服,可霍宗琛还是看见了那截瘦削的肩头,以及肩下的掌印。
那一掌靠下,因为时间久了,已变得青紫发黑,在沈昭雪白的肩背上格外显眼。
霍宗琛当时心下震恸,又不忍逼他,只好作没看过。可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还是没忍住,放轻动作,掀开了他衣服,摸黑给涂了药。
后来又偷偷看过几次,那一片伤由紫黑慢慢转成青黄,迟迟好不全,霍宗琛觉得沈昭那身板,必定连带受了内伤,悄悄着人进城抓药,加在沈昭平时服的药里。
沈昭竟也没发现。
那一掌虽是打在沈昭身上,可霍宗琛也没少受折腾。那个紫黑的掌印时不时出现在他脑海里,尤其在沈昭对他好一些或者笑一下的时候,他总会立刻想起来,当即就会黑脸。
在这密林当中,霍宗琛没办法怎么补偿他,便只要有空,就想办法给他弄点吃的。
沈昭接过来,尝了几口,霍宗琛见他爱吃,又开始剔另一只腿上的肉。
“你也吃。”沈昭说。
“不用你多管。”霍宗琛道。
沈昭就不说什么了,可也吃得越来越慢。
“怎么不吃?”霍宗琛皱着眉头看他,“要水?”
沈昭摇摇头,嚼得越来越慢:“吃不下了。”
还剩许多,连先前那条腿上剔好的都没吃完。霍宗琛不满意,问他:“又挑什么?”
沈昭不答他的话,只把面前的食物往霍宗琛那边一推:“不舒服。”
他脸色是比平时更白,霍宗琛把兔子递给旁边的人,想探探他体温,沈昭躲开了。
“有什么好躲的。”霍宗琛收回手,神色悻悻,“天天一脸病色,谁会想占你便宜。”
沈昭弯了弯唇角,没接茬,另起了话头:“早日打完吧,也能早点回京,战士们不用再受这样的苦。”
霍宗琛随沈昭的视线看去,士兵们苦中作乐,分食兔肉正吃得欢,只是此处没有能好睡好坐的地方,除了轮值的,多数都席地躺坐着。
霍宗琛见惯了,倒没那么多想法:“这算什么,早年间在北境与胡人厮杀,经常几日吃不上饭,还要跋涉不停。”
讲到北境,沈昭不说话了,霍宗琛也没再说。两人心里各怀心事,无法明言。
今夜睡时,沈昭盖了霍宗琛的衣服。霍宗琛躺在他外面,将沈昭与其他人隔开。到了后半夜,沈昭开始往霍宗琛身上拱。
霍宗琛睡梦中只觉身体火热,梦里一闪而过的总是一片光洁的脊背,触感滑腻柔软,总也躲不开。霍宗琛的手搭上那薄肩,既想把他推开,又想将那片白揉进身体里,他的身体里装着要喷薄的玉望,难以克制。可那片白总是缥缈,看不真切。
“嗯……”黏腻的哼声紧贴在他怀里,霍宗琛猛然惊醒,只觉怀中热度不似平常,竟是沈昭的脸紧贴着他,那哼声来自沈昭,他的脸四处擦曾,嘴唇已经快要吻上霍宗琛的候节。
霍宗琛一手从背后拎住沈昭后颈,将他提开,另一只手迅速捂住他的嘴。
此处不止他一人,都是孤寡士兵,霍宗琛锐利地向身后扫视一圈,战士们疲惫不堪,沈昭离他们又有些距离,此刻都还熟睡着。确认无人听见,霍宗琛才略松一口气,松开沈昭一点。
可一松手,沈昭又贴上来,细小的哼声里带一点哭腔,霍宗琛就又把他的嘴捂住了,低声喝道:“别闹!”
沈昭哭醒了,头发囚在脸上,出了汗,身体热得难受。他睁眼看见霍宗琛漆黑的眼睛,只觉复中酸软,贴不够似的,想从他那里沾点凉,小声地说:“求求你,求求你……”
霍宗琛不知道他在求什么,可被折腾得难受。沈昭不住地贴上来,他只能弓起身子,咬牙朝后退一点。可沈昭不依不饶的,追着他,恨不得全身贴在他身上才好。
霍宗琛脖子后仰,想躲开沈昭,可沈昭不知廉耻,钻到他脖子里不断地用唇去口允他,竟晗住他喉洁,咬了一口!
霍宗琛只觉一道酥麻贯穿全身,他用腿夹住沈昭动来动去的脚,艰难地抽出手来,两指并拢运力,点了下沈昭肩胛骨后的穴位。
点这穴位不会致人受伤,却能带来尖锐的疼痛,足够唤醒沈昭。果然,沈昭抽动一下,被疼痛激得抖了一阵,睁开了眼睛。
沈昭的眼框里还存着泪水,在黑夜中不解地看着霍宗琛,霍宗琛心中不忍,用手轻轻抚摸了下被他点到的地方,许是太疼了,沈昭又抖了一下,嘴唇发白,微微颤着。
他低头在霍宗琛身上摸索,被霍宗琛抓住手腕。
“我找药,”沈昭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你的那个阻穴散呢?”
“不是才给你?”霍宗琛问道,“之前给你的量足够用半月之久了。”
沈昭讥讽地笑了声:“那药力早就撑不了三日一服,你给我用这药的时候不就已经知道吗,恨不得我天天吃这药,才能事事听你的。”
沈昭清醒时从没说过这些,话中的怨毒让霍宗琛心惊。
“你们就是爱这些伎俩,”沈昭垂下眼,声音几不可闻,“为了控制,不惜毁掉……”
他声音颤得不行,疼痛带来的清醒维持不了太久,沈昭的手从霍宗琛那里挣出来,在他身上摸,要将那药找出来。
“我早已去信给北境,只是这解药难配……,”霍宗琛说得艰难,“可我从没在阻穴散中加过任何让人上瘾的东西,你近期吃的药里,都是叫人减了剂量的……”
沈昭闭着眼,被灼心的难受逼得眼泪滑落。霍宗琛伸手把那滴莹亮的水珠拭去,其他开脱的话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沈昭体质本就弱,刘珩又不知对他用过什么药,即便他刚开始厌恶极了沈昭,也不该给他服些乱七八糟的药物。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这药本就不是善类。
沈昭已不是头回这样,只是这次感觉格外强烈,难以忍受。先前偷偷攒下的阻穴散,自上月中旬便陆续服了,沈昭进城时找大夫看过,可城中的大夫验不出阻穴散的成分,回回给他开些补药应付。
“王爷既然不愿给药,那就帮我,”沈昭拿着霍宗琛的手去摸自己,“我受不了……”
霍宗琛动作略顿,接着把手抽走:“沈昭,你清醒一点!”
沈昭空洞地看着他,接着翻个身,背对他,把脸埋了起来。
他的身体在抖,霍宗琛知道是他在哭。可他现在不能去碰沈昭。霍宗琛起身,去给他找阻穴散。他上回给了沈昭两瓶,余下的搁在谢凌羽那里,谢凌羽近日爱上射箭,与弓箭营里的兵士住在一起。
“你安静点,”霍宗琛在沈昭耳边嘱咐了一句,“这里是军营,容不得放肆。”
沈昭依旧趴在角落,腿蜷着,没有应声。
外面还下着雨,霍宗琛连蓑衣都没顾得上穿,他找到谢凌羽,又飞快地赶回来,在山洞口将自己湿了的外衣脱掉,不想让沈昭再沾水汽受凉。
他紧赶慢赶,怕沈昭忍得辛苦,可回到原地,沈昭却不见了。
犹如一脚踩空,霍宗琛的心悬起来,猛跳两下。
外面天黑得不见五指,又下着雨,泥水流淌路滑不堪,沈昭拖着那样的身体能去哪里。
霍宗琛点了火折子,沈昭躺过的地方还留着一点水痕。他头回在沈昭这里尝到心焦的滋味,像万千蚂蚁在啃咬心脏,密匝匝的痛痒难以忍受。
沈昭走不远,霍宗琛沿着路仔细找,可就是不见他的身影。
这附近山势陡峭,霍宗琛开始担心,莫不是沈昭不清醒,踩空滑倒,摔下去了。
“沈昭。”霍宗琛叫他一声,回应他的却只有漫天雨声。
他再顾不得那么多,要去叫人来一起寻他。回去的路上却看见一抹白影,霍宗琛快步走过去,竟是沈昭靠在大石后头,已然浑身湿透,晕厥过去。
霍宗琛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啪一声断了,他叫沈昭的名字,拍打他的脸,沈昭一动不动。
霍宗琛在战场上长大,他从没见过像沈昭这样的人,看上去像风一吹就要倒。这样的人今晚受了这么多煎熬,淋了这么久的雨,霍宗琛摸摸他额头和手腕,都是一片冷冰冰。他在雨中去探沈昭的鼻息,竟怎么也感觉不出来。
霍宗琛的心空了一瞬,急忙用自己衣服裹了人,抱起沈昭往回跑。他来得及,没有能挡雨的物件,霍宗琛就将沈昭很紧地抱在自己身上,尽力为他挡掉一些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