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疑心病》讲述了兄长萧暮新登帝位,因疑心病重,对皇位觊觎者满心戒备。作为皇室仅存的弟弟,“我” 为避祸,刻意扮演纨绔草包,终日沉溺享乐,还在府中纳了十余位男妾。可这般自污,却让兄长看 “我” 的眼神愈发阴沉,甚至说出 “真想打断你腿” 的狠话。“我” 念及其他皇兄惨死的下场,满心惶恐。后来 “我” 策划假死脱身,却被抓回,兄长竟在床上对 “我” 下了死手。
《哥哥的疑心病》精选:
那日的落荒而逃后,我更是夹紧了尾巴做人。
可我哥变得忙起来了。
南境连日暴雨,洪水肆虐,奏折雪片似的飞进养心殿。
深夜书房的灯火常常亮到天明。
宫里的气氛一日比一日凝重。
也许「装乖」的机会来了,这可是我表现「虽然我是草包但还算知道心疼哥哥」人设的时候。
我放下用宣纸做的纸鸢,亲自提了食盒,大摇大摆地往养心殿去。
殿外的阿福看见我笑眯眯,眼睛发光,低声道:「王爷,陛下刚发了一通火,几位大人都被斥退了,这会儿正头疼呢。」
我心里一揪,「皇兄吃了吗?」
阿福叹了口气,轻轻推开门。
「哎哟,没胃口,撤下来了,最近膳进得极少,王爷多劝劝皇上啊!」
殿内光线有些昏暗。
萧暮倚在宽大的龙椅里,一手撑着额角,眉心紧锁,薄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
几天没见,我哥怎么又瘦了?!
我有些心痛,放轻脚步,「皇兄,母后那新做的糕点,你试试?」
他缓缓睁开眼,带着一丝被疲惫浸透的倦怠。「快尝尝,可甜了!」
我打开食盒,捏起一块最精致的荷花酥递到他唇边。
萧暮的目光深深地落在我手指上,喉结缓慢滚动。
不是!
为什么不吃?那么好吃!不会以为我下毒吧!
我胡思乱想,吞了吞口水。
他没有张嘴,我捏着点心的指尖都开始发僵。
我以为他又要斥责我「放肆」或「不成体统」时,他忽然极轻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落在我心上。
他微微偏过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头疼。」
我愣住了。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匣子。
小时候,每当阴雨天他旧疾复发头疼难忍时,就会这样靠在我身上,闭着眼,低声说「长青,头疼」。那时,我总会笨拙又认真地伸出小肉手,替他揉按太阳穴。
身体快过脑子!
我放下糕点,用手帕擦了擦手,绕到他身后,手指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轻轻按上了他两侧的太阳穴。
指尖触及他微凉紧绷的皮肤,我心头猛地一跳,暗叫不好!
这举动太逾矩了!
我立刻想缩回手,准备像往常一样插科打诨糊弄过去:「啊哈哈,皇兄你看我这记性,小时候……」
「别动。」他低哑的声音截断了我的话。
命令的口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我僵在原地,手指停在他额角,进退维谷。
「按。」
他又吐出一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然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屏住呼吸,力道不轻不重。
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在我的动作下,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舒展开来。
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其实,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思后,我就躲着我哥,强压下自己的阴暗心思。
可一靠近我哥,这颗心就不听话起来!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殿内只剩下我们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南方水患的赈灾事宜在萧暮近乎严苛的督办下,总算初步稳定下来。
宫里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些许。
我那「安分守己」的乖觉表现,似乎也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点。至少,盯着我的眼神里,那种要打断腿的阴鸷感淡了不少。
我和我哥的关系也仿佛暂时平静的湖面。
晚膳后,阿喜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主子,皇上那边传话,说请您去趟华清池。」
自那日后,萧暮就时不时召我过去按头,只是这次在华清池,我哥的专属浴池。
心里七上八下,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偌大的浴殿里,只剩下蒸腾的水汽和我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萧暮正慵懒地靠在水池边缘。
他背对着我,墨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光洁宽阔的背上,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肩胛骨的轮廓。
劲瘦的腰线在水波下若隐若现。
仅仅是一个背影,就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极具侵略性的力量感和一种……致命的诱惑。
这……这和我记忆中那个清瘦苍白、带着药香的哥哥,截然不同!
那股陌生的麝香味似乎更浓了,在湿热的水汽中霸道地钻进我的鼻腔,搅乱我的神智。